,外婆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是一个那么讲道理、脑子拎得清的人,怎么到了外婆这件事上,却突然变得毫无道理可讲?莫名其妙的执拗了起来呢? 纪安宁沉默了一下,问:“闻裕,你的亲人里有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抛弃的人吗?就什么情况下都得跟他/她在一起的那样的人?” 闻裕翻了个大白眼,说:“没有!” 都这么大的成年人了,有谁不能离开谁啊? 但他忽然顿了顿,说:“要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我老爸吧。” 闻裕觉得他没有什么离不开的人,他都成年了,能自己一个人活得好好的。 但是闻国安则不然。他年纪大了,而且闻裕对他太重要了,闻国安在他身上寄予了太深的期望。 并不是他离不开闻国安,是闻国安离不开他。他只是心疼老父亲而已。啧,他可真是个大孝子! “看,你也有。”纪安宁说,“我跟外婆,是绝不会分开的。” 关于养老院的这场谈话,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不欢而散。 在关上大门之前,纪安宁忽然喊住闻裕,对他说:“外婆不是我的负累,我从来没把外婆当作过累赘。” 闻裕站在门外看着她,眼神里有浓浓的不赞同。 纪安宁关上了门。 她洗漱完毕,回到卧室,钻进了被窝里。 黑暗中听着外婆那不稳定的时重时轻的呼吸,她悄悄的把手伸进外婆的被窝儿里,握住了外婆的手。 外婆在睡梦中忽然翻了个身,伸出一条手臂搂住她,还轻拍了两下。 “宁宁别怕,外婆在呢。”老人闭着眼睛呓语,“……不分开。” 从前在那夏天漏雨,冬天没有暖气的小平房里,外婆就是这样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宁宁别怕,外婆在呢,我们永远不分开。” 外婆从来不是纪安宁的负累,外婆是纪安宁的支撑,两辈子都是。 除了死亡,谁也不能把她们分开。 平安夜这种会让年轻人嗨翻天的日子,对闻国安这样的老人来说,没什么意义。 他回到家,老阿姨迎上来接过他的外套。他问:“太太嗯?” “不晓得啊。”老阿姨说,“她还没回来。” 闻国安点点头,不甚在意。 他们两夫妻本就分房而睡,若是各自出差,十天半个月不见一面都是正常的。 闻国安朝楼上走,老阿姨却跟上来,说:“闻董,有个事。过段日子我想请个假回老家,这次可能要去的时间比较长。” 这老阿姨在家里做了许多年,跟雇主之间很有几分情谊。闻国安便问:“家里有事啊?” 老阿姨笑着说:“今年是我父亲九十大寿了,我们兄弟姐妹都要回去给他做个大寿。” “九十啦?哎哟,这身体可真好啊。”闻国安又问,“对了,你在家里排行第几来着?” “我是老六。”老阿姨笑着说,“我们兄弟姐妹一共八个。这一次小辈们也都说要回去,怕是得有二三十口子。” 虽然人多,但都是血缘极亲近的近亲,不仅称得上亲人,甚至称得上家人了。 闻国安流露出羡慕的神情:“人丁兴旺真好啊!” 老阿姨安慰他说:“您也快啦,等小裕毕业娶个媳妇,给您生一堆孙子孙女!” “指望他?我怕我都入土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