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睡呢?我就是担心你……” 陆励行闭着眼嗯了一声,“如果你没过来看我死没死,我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 “……” 纪轻轻闭嘴不说话了。 整个房间内安静的只听得见对方的呼吸。 纪轻轻侧躺在枕头上看陆励行的侧脸,鼻梁高挺,眉目深邃,白日里看上去很是冷冽不好接近的一个人,现在看却觉得脸部线条异常柔和。 这两天相处下来,如果没有医院一次又一次的诊断报告,她真的难以相信这个男人竟然是个病入膏肓的人。 纪轻轻经历过的生离死别只有一次。 那是她小时候邻居家的一个做糖葫芦的老婆婆,卧病在床一个多月,突然有一天能下床了,还很有精神的和她说话,给她做当时她眼馋的糖葫芦,她当时年纪小,以为老婆婆好了,还缠着老婆婆多做了几个,结果第二天老婆婆被人发现去世了。 后来长大后回忆起来,才明白这是回光返照。 陆励行也会这样吗? 她胡思乱想着。 会不会也像老婆婆一样,突然就去世了。 会不会…… 纪轻轻猛地睁大眼睛,看向枕边的男人。 不会的不会的,陆励行白天身体看上去那么好,不可能有什么意外。 仔细想了想,纪轻轻翻身背对着陆励行,拿出手机。 她没学过护理,不过医生嘱咐的时候她在旁边听了两句,记得医生说过,以陆励行现在这身体状况,最好是平时每小时观察一次,以防万一。 她给手机定了七个闹钟,每小时震动一次,直到明天早上七点,然后将手机塞到自己枕头下。 闭上眼睛睡觉。 直到纪轻轻呼吸平缓,陆励行这才睁开眼睛,凝视着纪轻轻。 他的枕边空了近三十年,对酒会上遇到的浓妆艳抹,香水呛鼻的女人没太多的好感,但今天见着披头散发穿着宽松家居服的纪轻轻不修边幅,却也意外的顺眼。 纪轻轻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味侵入他鼻腔,这股淡淡的香味让他一天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以一种放松的姿态闭上眼睛。 有了几分睡意。 或许今天他能很快入睡。 下一秒,一条柔软的手臂伸了过来,横在了陆励行胸前。 纪轻轻穿着长袖,可睡着睡着袖子已经被捋上去了,那手臂滚烫,碰到了陆励行的肌肤,纪轻轻模模糊糊间感觉到那块有些凉,很舒服,在那上面摩挲着,手又凑了上去。 小腹上传来一阵滚烫,陆励行低声嘶了一声,低头就见着纪轻轻那只手正伸进了他睡衣内,正缓缓往上…… 陆励行一把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控制她的动作,呼吸徒然加重,喉结不安滚动,一股莫名燥热的情绪从他小腹蔓延至全身。 他是个男人,有着男人该有的本能。 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纪轻轻不安动了动。 陆励行深吸口气。 有些女人表面上看上去规规矩矩的,睡着了竟然这么…… 这么烫? 陆励行无话可说到了无奈的地步,将那条手从自己小腹内抓了出来,扔了下去。 纪轻轻在床上翻了个身,带走了陆励行身上大半的被子。 秋天温度有些低,深夜有几分凉意,陆励行伸手去扯纪轻轻的被子,可那被子被纪轻轻搂得死死的,他一时间竟然没扯过来。 陆励行看着纪轻轻既不规矩的睡姿,又看着枕头那条线,无奈躺下。 五分钟后,一条腿伸了过来。 陆励行面无表情将那条腿从自己大腿上推了下去,趁机抢了些被子过来。 然而这被子才盖上,一条腿一只手又再次缠了上来,紧紧地将他连同被子齐齐抱住,不仅如此,还霸占了他的枕头。 陆励行就这么被纪轻轻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头来,动弹不得。 “纪轻轻!”陆励行咬牙切齿,推了推她。 没反应,完全睡死了。 陆励行深吸口气,费劲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将她的手和腿从自己身上挪开,连同被子一起把她送到床的另一边,他自己则盘踞在床的另一侧,与纪轻轻保持特别安全的距离。 几乎一整张床都送给纪轻轻滚了,陆励行想,这下总不会再过来了吧? 十分钟后,纪轻轻又滚了过来。 陆励行:…… 怎么现在女孩子睡觉都这样? 陆励行想起纪轻轻说的那句‘我睡觉很老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