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冲着他浅浅一笑,想要让他安心。 可他根本无法安下心来。 她知道,他在后怕,怕他没有及时赶到,怕受到伤害的人是沉鱼。 正想着,便见薄太后、皇帝、傅婠等人急急走了过来,他们皆是一脸凝肃,想来已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碍于宾客们都在场而无法发作。 姜亦风走过来,道:“回永安宫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他说着,又看向卫铮,道:“劳烦卫将军照顾好她们。” 卫铮冲着他微微颔首,道:“侯爷放心。” 姜亦风点点头,转身便朝着采菊斋走去。 “阿爹!”沉鱼轻声唤他。 姜亦风回过头来,道:“何事?” 沉鱼走到他身侧,低声道:“里面的人,是谁?” 姜亦风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边道:“也许公主殿下不必嫁到匈奴去了。” 言罢,他便大步朝着采菊斋走去。 沉鱼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一回头,只见傅言之和贺兰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傅言之面色冷峻,贺兰止的脸上则带着一贯的笑意,仿佛里面的人根本与他无关似的。 傅言之走到沉鱼面前站定,他蜷了蜷手指,手心里都是汗。 他用几乎是斥责的语气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沉鱼没好气的看来他一眼,道:“我去哪里,似乎与二殿下无关吧。” 傅言之还想再说,却见卫铮已走上前来,不动声色的将沉鱼护在身后,道:“二殿下如此咄咄逼人,非君子之礼吧。” 傅言之冷声道:“卫铮,这是我和沉鱼的事,与你无关。” 卫铮勾了勾唇,道:“方才沉鱼与我在一处,殿下说说,是否与我无关呢?” “你!”傅言之死死盯着卫铮的眼睛,硬声道:“总有一天,我要揭下你的面具,让姜沉鱼好好看看,她选的是什么人!” 沉鱼站在卫铮身后,冷眼看着傅言之,道:“我再如何选都是我的事,二殿下还是管好自己吧。还有……”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卫铮是我认定的人,我与他如何,就不劳二殿下费心了!” “姜沉鱼,你……不识好歹!”傅言之声音带着几分隐怒,最后看了沉鱼一眼,便拂袖离开了。 贺兰止见状,笑着走上前来,道:“如此,我也告辞了。” “慢着!” 沉鱼说着,从卫铮身后走出来,道:“贺兰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贺兰止笑着道:“此处不便,姜二娘子该当知道去何处寻我。告辞。” 他说完,冲着卫铮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卫铮扯了扯嘴角,走到沉鱼身侧,道:“走罢,我送你回去。” 沉鱼点点头,道:“好。” 沉鱼扬起头来,道:“你不问我找贺兰止有何事?” “不问。”卫铮笑笑,将她揽入怀中。 “你不问我为何知道去哪里找贺兰止?” “不问。” “嗯……你也不吃醋?”沉鱼扁了扁嘴。 卫铮扬起唇角,道:“这倒是有一点。” “只有一点?”沉鱼伸出手来,用手指比划着,食指和拇指之间留出半寸的缝隙。 卫铮轻笑一声,低头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道:“很多。” 沉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 采菊斋中,皇帝的唇角绷得紧紧的,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傅灵,只觉心烦得厉害。 淮南王走上前去,想要扶起傅灵,又不知从何而起,只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倒是薄太后发话道:“陛下,不管怎么着,都先让他们两人下去收拾整齐了再说吧。” 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去吧。” 王美人会意,走上前去扶起傅灵,道:“郡主,随臣妾进去更衣吧。” 傅灵点点头,她一贯带着笑意的脸上已然哭花了妆容,发髻散乱着,身上披了件单衣,只能勉强覆体而已。 她站起身来,跟着王美人一道走了进去。 皇帝这才看向一旁的男子,道:“乌维,朕自问待你不薄,你这是做什么?公然打朕的脸吗?你以为这是在你们大漠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