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本是一脸志得意满的模样,如今却像是被泼了一头的冷水,连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不多时候,贺兰止便出现在了暖阁之中。 他脸上带着一贯的和煦微笑,只是唇角微微勾出浅淡的弧度,便未免显得寒凉了几分。 皇帝开门见山道:“贺兰爱卿,方才郡主说你与他互生爱慕,可有此事?” 贺兰止看都没看傅灵,好像全然没有她这个人似的,只道:“确有此事。” 皇帝摆摆手,道:“朕明白了。” 傅灵站起身来,走到贺兰止身边,跪下道:“求皇叔成全。” 贺兰止淡淡一笑,道:“何必这样麻烦,郡主既愿嫁我,我必三媒妁六聘,娶郡主进门。” 皇帝颇玩味的看着贺兰止,见他如此说,便顺水推舟道:“也罢,既是你们小儿女之间的事,朕也就不多过问了。” 贺兰止行礼道:“多谢陛下。” 傅灵见状,也只得道:“多谢皇叔。” 皇帝道:“都入座吧。” 傅灵听着,便伸出手来,想要贺兰止扶她,谁知贺兰止只是起身走到沉鱼身旁坐下,连余光都没有施舍给她。 傅灵的手便虚在半空中,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却没敢发作。 经此一事,这“两情相悦”四个字便显得讽刺了。 傅灵坐在位置上,面上虽是笑着的,眼底却没了欢喜的底色,衬着笑容也苍白了几分。 她抬起头来,只见贺兰止正望着沉鱼,不知在和她说些什么,他的目光那样深邃,却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 贺兰止轻笑道:“我方才说的话,你相信吗?” 沉鱼悠然道:“权宜之计,我自然一个字都不信。” 贺兰止将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道:“知我者,姜氏沉鱼也。” 沉鱼笑着摇摇头,道:“先生真打算娶她?” 贺兰止道:“你都说了,不过是权宜之计。” 他说着,眼眸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 临近傍晚,这所谓的家宴也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因着傅灵与贺兰止的事,众人似乎忘却了和亲之事,临近终了,也再无人去提。 皇帝怀着心事,道:“今日晚了,安弟和婠婠不若在宫中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吧。” 傅婠和淮南王自不敢推辞,只得留了下来。 薄太后道:“沉鱼便住在长乐宫罢,你那寝殿哀家一直让人收拾着,与你走时别无二致。” 沉鱼道:“如此正好,阿娘和长姐也陪我一道罢。” 傅婠道:“我也正想和母后说说话,如此倒方便多了。” 陈婕妤听着,便自去安排淮南王和傅灵的住处了。 贺兰止因要趁着宫门下钥前出去,便不敢再耽搁,先行告辞了。 王美人与贺兰止一道走了出来,栗美人和傅维昭等人则远远的跟在后面,人们都各怀着心事,神色皆是恹恹的。 王美人与贺兰止前后走着,隔着不远的距离,王美人见四下无人,便微微侧目,道:“傅灵是怎么回事?” 贺兰止道:“不过凑巧被她察觉到一些事,算不得什么。娘娘放心,臣定会处置妥帖的。” “我就说,你没那么容易动心。”王美人说道。 贺兰止笑笑,到底没说什么。 王美人道:“我记得,贺兰大人最不喜欢旁人拿捏。” 贺兰止道:“娘娘的记性甚好。” 王美人听着,浅浅一笑,便转身朝着自己的宫室走去了。 贺兰止则径自朝前走着,那是出宫的方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