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傅安是皇帝和傅婠的胞弟,因是幼子,薄太后便偏疼他些。只是再心疼儿子也不能乱了祖宗家法,除了皇帝召见之外,藩王是不得随意离开封地的。 薄太后听着,不觉长吸了一口气,道:“如此,哀家便如你所愿罢。” 傅婠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不觉又看向沉鱼,她正和姜落雁热络的说着话,瞧着倒与常人家的姊妹俩无异了。 沉鱼这孩子,还真是不同了。 她心中想着,又道:“此次博之也会来吧。” 薄太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道:“是啊,落雁也大了,也该帮他们两个把婚事办了。” 傅婠听着,只觉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道:“母后,这些年淮南不是没有传来过消息,博之实在是……” 薄太后眯了眯眼,声音微沉,道:“婠婠,平素的事哀家都可依着你,可这件事不成,你明白吗?” 傅婠咬着唇,道:“可是……” 薄太后叹息道:“落雁是个好孩子,等她嫁过去管束着些博之,他会学好的。” 傅婠还想再说,可薄太后已没了谈性,便摆手让她离开了。 * 皇城寺在山中,虽是春日里,也总觉得寒风瑟瑟。 门被推开,扑面而来的风灌到脖子里,让傅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望着不远处的两个女儿,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这两个孩子,于外人看是金枝玉叶,可其实…… 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亏欠她们。 她敛了心绪,款款走到她们身边,看向姜落雁,道:“走罢,时辰不早了,我们得赶着下山。” “那沉鱼呢?”姜落雁忍不住开口。 傅婠瞥了沉鱼一眼,道:“母后会安排好的。” 沉鱼早已习惯了傅婠这样疏淡的态度,也明白藏在她冷漠高傲外表之下挣扎纠结的心,便浅笑着道:“是。” 傅婠忍不住将眸光停在沉鱼身上,许久未见,她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略略瘦下来,衬得五官也越发精致起来,再加上笑得弯如弦月的眉眼,让人望而忘忧,忍不住的想要亲近。倾国倾城这四个字在她这里,似乎都显得浅薄了。 她这样想着,心底也不觉柔软,道:“这些日子未见,懂事多了。” 见傅婠夸赞沉鱼,姜落雁替她高兴道:“母亲不知道,方才沉鱼与我说了许多话,那些见解连我也自叹不如呢。” 傅婠“唔”了一声,虽未多言,眉眼间却是难得的温柔,道:“走罢。” 姜落雁点点头,笑着和沉鱼道了别,便跟在她身后离开了。 沉鱼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眸光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有些人拿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 五日后,长安城。 “二娘子,三年未归,奴婢都不认得长安的模样了呢,变化可真大啊!”鸢尾说着,将马车上的帘栊轻轻放了下来。 沉鱼含笑道:“如今我们不必住在宫里,出行都方便多了。等我安顿下来,便放你和桔梗出来走走可好?” “太好了!”鸢尾和桔梗相视一笑,见陈嬷嬷沉着脸,她们赶忙敛了笑意,低下了头去。 陈嬷嬷劝道:“二娘子也该拘着她们些,如今我们虽禀过太后回了侯府里住,却也不能太出格。二娘子该知道,全长安城的人可都盯着我们侯府呢。”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