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心又再默然,细想几回,又再问道:“你说……那日你进宫,想向皇祖母询问当年的事,是事关将军夫人之事,可也与此有关?” 楚若烟叹道:“公主,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我们多方查问,过往但觉毫无关系的事,竟都联系起来,我实不知,这钱贵人留下的一幅画,又会牵扯出谁来,或者,事关我娘,也……事关先去的盖皇后!” 耶律心听到最后三字,惊了一跳,失声道:“你说什么?” 楚若烟叹道:“你当知道,九哥回朝,是为了什么?” 虽说耶律辰行事素来谨慎,无人见他做过什么,可是单止他突然回朝,朝野中人,岂能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耶律心咬唇,终于点头道:“好,我替你们瞧瞧那幅画就是,只是……只是我也未必记得!” “公主尽力便是!”楚若烟见她答应,轻吁一口气,即刻命人备车,前往兵部。 耶律心奇道:“怎么,那画不是钱氏托付于你?怎么要去兵部?” 楚若烟道:“那画事关四殿下,四殿下又生出这许多事来,为了方便九哥揣摩,便留在他那里!” 原来如此! 耶律心了然,可是不知为何,但觉似有什么吸引,想急切的赶去兵部,可是又似惧怕什么,一颗心突然变的难安。 楚若烟察觉到她的不安,一时却会错了意,将她手掌轻握,低声道:“公主不必担忧,或者,所有的一切,与元皇后无关!” “嗯!”听到她说话,耶律心无意识的应一声,却并未留意她说的是什么。 清晨街上人少,马车驰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在兵部大门外停下。 公事房里,耶律辰闻禀,不禁微微一愕。 那天丫头说的虽然确切,可是他想耶律心终究是元氏所出,必不会因他伤及元氏。哪知此刻她竟当真前来,一时颇为意外。 耶律心从踏进兵部大门,一颗心便提在嗓子眼,吐不出压不下,说不出的难受。此刻踏进屋门,但见只有耶律辰一人,这才微松一口气,福身见礼,唤道:“九哥!” 耶律辰恍然回神,点头道:“有劳皇妹走这一遭!” 楚若烟抿唇笑道:“啊哟,有谁家兄妹,如你们这般客气?” 兄妹吗?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将目光移开。 是啊,他们是同父的兄妹,可是,有当年那惊天一案,又岂会如旁的兄妹一样亲近? 楚若烟见二人尴尬,也不多说,请耶律心坐下,自去内室将画取来,在案上展开,请耶律心观瞧。 耶律心向那画细望,皱眉道:“我苍辽以北疆一带多山,到西疆,也只阳谷关一带山脉相连,东、南两方,纵是越过大漠,也只有些丘陵,并无险峻大山!” 这番话说出来,耶律辰不禁暗暗点头。 身为公主,耶律心这一生,怕除去两年前西疆一行,她再没有离开上京方圆百里之内,如今说到苍辽的地势,竟然了如指掌,可见楚大小姐的话,诚未欺他! 楚若烟闻言,却立时问道:“那么图上所画,竟然是北疆什么地方?可是四殿下却是向南而行!” 耶律心摇头道:“北疆虽然山势险峻,可是那里是一带山脉,连绵不绝,这图上绘的却是一座孤峰。” 楚若烟随着她的话往图上细瞧,果然那山峰两侧已平,只平地起伏,生着许多的花草,倒也繁茂。 耶律心又接着道:“北疆因气候寒冷,所生的花木大多低矮,断没有图上这番景致!” 说的有理! 耶律辰点头,俯首在画上细瞧,指着图画上方道:“瞧着天际,似绘着一只苍鹰,在天地相接处,又有一抹黄色,更似大漠景象!” 楚若烟立刻道:“嗯,应该当是大漠中一处绿洲!” 耶律心点头道:“这幅画我虽不曾见过,可是却知道,在南疆有一处绿洲,便有极奇的山势,景色也是极好。只是,在许多年前,那绿洲上的牧民极为诡异,寻常来往客旅无人敢去,再后来,也不知道为何,那绿洲上的牧民绝迹,行脚的商人传出许多的奇闻,更是行人绝迹!” “什么地方?” “什么奇闻?” 耶律辰、楚若烟齐问。 耶律心想一想,说道:“似是唤长什么洲?说是以前绿洲上的人食人为生,所以无人敢去。再后来,说是绿洲上的人等不到外客,便以自己的族人为食,竟至灭族。可是那里的人虽没了,却鬼魅横行,较那里的人生时还可怕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