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臣无能,往常这等事,都是豫王……都是四殿下做主,如今他获罪流放,臣实不知何处去讨主意!” 豫王耶律邯不止私自养兵,意图弑父夺位,去岁还曾命人刺杀孝康王明辉,已被废去王位,于昨日流放出京,自然无法再掌管户部。 这户部,可是肥差啊! 闻梁满仓话落,众皇子的目光立时变的灼热,尽数仰头向皇帝注目。 如今的九位皇子之中,二皇子耶律修被废去王位,无缘上朝,四皇子获罪流放,余下几人尽皆在朝。 除去太子耶律基不提,其中三皇子耶律郯掌管刑部,五皇子耶律昊掌管吏部,七皇子耶律亭掌管工部,八皇子耶律烨新接礼部,九皇子耶律辰掌管兵部,只余一个新近禁足出来的六皇子耶律真手中没有实权,听闻户部无人掌管,也就以他的目光更加炙热。 而皇帝的目光,此刻掠过众皇子,也落在他的身上。 虽然说,他品行不端,可也已受到惩戒,更何况,他本就是自己较为看重的儿子,如今禁足期满,岂能就这样赋闲? 心中斟酌,还没有开口,就听九皇子耶律辰道:“父皇,儿臣以为,户部掌管我朝廷经济命脉,与兵部只宜相辅,断不能相克!” 也就是说,所选之人,不能和他钰王殿下有嫌隙! 温润的声音,一如往昔,不添一丝凌厉,微躬的身体,也满满都是对皇帝的恭敬之意,可是不知为何,硬是多出几分杀伐之气。 众臣闻言,都不禁暗吸一口凉气。 谁不知道,一年前耶律真为恶,想要迷奸楚大小姐,几乎与这位钰王殿下刀兵相见。 如今耶律真虽说禁足期满,可只凭钰王殿下这一语,便足以可见,那桩旧怨,从不曾从他心里过去。 也就是说,耶律真要想接掌户部,得问过他耶律辰答不答应。 耶律真闻言,也是脸色顿变,咬一咬牙,强行将要出口的喝骂忍住,转向皇帝,想要为自己辩解,又想表明心迹,可是耶律辰此语并不曾提到是他,他若开口,岂不是直认钰王口中那个“相克”是他燕王殿下? 皇帝未出口的话,被九殿下适时挡了回去,不禁微微皱眉,目光向他一注,又不自觉望向另一侧的楚大将军。 是啊,堂堂皇子,肖想一个女子,想要强娶,并不算什么。可是,那个女子是楚大小姐,就另当别论! 这一眼望去,果然见不止楚大将军沉了脸色,就连楚若帆、楚若麟二人的目光,也都冷冷落在耶律真身上,唯有楚若宇不知道这桩公案,目光却透出些奇异,凝在钰王身上。 从阳谷关一役相识,就知这位钰王殿下外和内刚,虽说杀伐立断,却并非刚愎自用之人,而方才那句话,乍听似带着威胁,细听又似无赖,满满的皆是毫无道理的横蛮。 这位当真是钰王殿下?不是自己那宝贝妹妹假扮? 几人的神情落入眼中,皇帝心中暗叹。 兵部与户部一向有许多牵扯,若是当真将户部交到耶律真手里,莫说耶律辰,只怕连这楚氏父子都不会答应。 只是,给其余皇子吗? 皇帝皱眉,依次向几个儿子望去,一时却难以定夺。 就在此时,只见五皇子缓缓迈出一步,向上行礼道:“父皇,儿臣有一策!” 这五皇子向来是不多管事的,此刻出来献策,又能说出什么? 皇帝正举棋不定,有他出来说话,倒解一时尴尬,点头道:“陈王有策,且说来听听!” 耶律昊躬身应命,向上回道:“父皇,西北一战,皆因钱氏一族暗助耶律邯私自养兵,图谋不轨而起。钱氏一族向为我苍辽首富,如今耶律邯伏罪,钱氏一族抄没,那钱氏的不义之财,若是用来抚恤我伤亡将士,既解户部一时之难,也可为钱家赎其罪之万一,岂不是正好?” 是啊,自钱家而起,也以钱家而止,当真是正好?而陈王之策,直接解户部之急,却将掌管户部的人选轻轻绕了过去,皇帝大可下朝之后,慢慢再选定人选。 此话一出,便听朝堂上一片称赞之声。耶律辰也微觉意外,抬头向耶律昊望去一眼。 这位五殿下,素日不显山不露水的,不想倒有如此急智。而他虽献策,却并无争权之意,说出来,倒是更易令人接纳。 皇帝闻言,也颇为意外,微微扬眉,向梁满仓问道:“钱家抄没,所抄赃银,可曾清点?可能足够应付此次抚恤?”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