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之下,已被围的水泄不通,阿伤终于也难抵挡,只能一步步退上沙丘,十余骑战马虽说无法尽数带上,手中却牢牢牵着耶律辰的坐骑。 只要有一线机会,送耶律辰上马,就还有一线生机。 黄沙松软,马儿奔驰大漠本已不易,这一踩上沙丘,马蹄更是深陷沙中,举步维艰。 耶律辰瞧见,心中暗叹,扬声道:“阿伤,你上来,不必管那马!” 阿伤应一声,手中长刀舞起,将叛军逼至五尺之外,牵缰的手却不肯放松。 耶律辰素知他性子鲁直,再说无用,只能调整方向,拼力向他杀去。 钰王一人牵住叛军两万兵马,禁军的压力骤松。虽没有耶律辰指挥,可是小阵运转如意,各阵将领发讯号联络,又再折身杀回,往沙丘下接应。 楚若烟点燃狼烟,也再不下洞穴里去,只在古城顶上找一处藏身的地方观战。 此刻见耶律辰陷入重围,禁军一时不能杀到,转头向王然问道:“你说今日我被劫走,你一路追出城来,郑洋去给明姐姐报讯?” “是!”王然点头道,“想来各府都已得到消息!” 楚若烟抬头看看日头,估算时辰,微一沉吟,将哨子在口中吹响,长长短短,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阿江遥遥听到,轻叹道:“若狼烟不能唤来救兵,这哨子又管何用?”只是知道是楚大小姐想助自家王爷一臂之力,说说也倒罢了。 哪知道他话音刚落,便听叛军之外,遥遥的,哨声骤响,而且越来越近,竟然来的甚快。 真有援兵? 阿江精神一振,喜道:“王爷,可是楚大公子到了?” 耶律辰也未想到竟然当真有援兵赶到,心中疑惑,微微摇头。 这一会儿,叛军也已听到古城内外两支哨声呼应,顾平原吃惊之下,立刻喝令再分一万人马前去阻截,断不能令援兵与钰王汇合。 只是此来叛军十万,有四万分截楚氏兄弟和明彦恩、卿鸿飞两路,这边只因一意除掉耶律辰,顾平原才亲携六万兵马,此刻一再分兵,压制禁军的兵力骤然一松。 阵中将领见状,立刻催动阵法,前后交替,向沙丘下杀去。 顾平原眼看情形渐渐失控,咬一咬牙,喝令两方强阻,自己率领一队精锐向耶律辰冲去。 耶律辰瞧见,不由扬眉,轻哼道:“来的好!”当前情形,朝廷兵马处在劣势,自己想要接近叛军主帅,几乎不能。可如今是他向自己杀来,又当别论。 阿江见状,也微微扬眉。 南疆一战,此人阵前倒戈,曾助他们一同剿灭葛将军的兵马,论武功论智计,虽也是上上之选,可是却远非耶律辰的对手。 这是傻了?敢亲自对上钰王? 在古城上,楚若烟听到远处的哨声,大喜之余,哨声突变,由方才的尖锐变的平稳,似是安抚,又像嘱咐。 随着她的哨声,远处的哨声一顿,跟着呜呜几响,便寂然无声。 阿江听到,诧异道:“怎么哨声没了?难道已经交兵?” 耶律辰摇头道:“是若烟的哨声有变,那里才停下!” 从西北边疆回来一路,虽然楚大小姐教过他这竹哨传讯的法子,终究用的少些,虽然听出楚若烟哨声变换,却不解其意。 阿江低声道:“早知如此,该当将王然留下!” 王然武功虽不能与他们相比,可他是上将军府的人,自然懂得楚大小姐这哨声之意。 主仆二人说话间,已穿过几重叛军的阻挡,与阿伤汇合。 阿伤将马缰向耶律辰手中一塞,大声道:“王爷上马!” “上什么马?”耶律辰无奈摇头。 此刻还在沙丘上,沙质松软,纵然上马,马儿也无法驮他冲下沙丘。 阿伤道:“王爷上马,小人拼死也要护王爷周全!” 阿江纵目向沙丘下一望,跟着点头道:“王爷上马罢!” 方才虽然传下将令,可是钰王府那两千亲兵并未奉命撤离,却只是散开一线,拼力拦截杀来的叛军。 只要他们四人能护耶律辰杀下沙丘,与这两千人汇合,便可冲开一条血路,借禁军大阵之力,退入古城。 耶律辰却知道,此刻自己与这几人并肩而战,是合五人之力,自己上马,长剑难以攻敌,便只能是他们四人护着自己以命冲杀。 微微摇头,也不再说,一手接过马缰,却并不上马,而是当先向沙丘下直闯,正对沙丘之下,剑之所指,便是叛帅顾平原! 这个时候,古城上楚大小姐的哨声再变,由平缓变的欢快,如一只淘气的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