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怒自威,只这一句话,顿时令殿内众人屏气敛神,又哪里还敢有人接口。 皇帝向耶律辰点头道:“钰王,你很好!” 这个儿子,临危受命,力退敌军不说,知道蒙受冤屈,仍然心急他这个父皇的安危,不惜落入旁人圈套,也还是赶回上京,闯宫护驾。 这三字赞誉,听似极为寻常,而在此时出于他口,已是最高赞赏。 一时,所有皇子的目光都落在耶律辰的身上,嫉妒,羡慕,愤恨,各种情绪交织,却都伴着些无可奈何。 而钰王本人却波澜不惊,只是俯首道:“儿臣份所当为,父皇谬赞!” 皇帝点头,轻哼一声道:“如此偷天之局,怕不是寻常人摆得出的,查!此事必要彻查,不枉不纵!” “是,皇上!” “是,父皇!” 殿内众人齐齐躬身领命。 三皇子耶律郯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西北之战,不止有人私自养兵,还勾结黑岩,儿臣以为,必然牵涉朝中吏治,儿臣请旨,与陈王同理此案!” 他的话落,耶律昊立刻躬身道:“父皇,儿臣愿竭尽全力,追查此案,必然清除奸党,肃清吏治,还我苍辽朝堂一个清明!” 去岁六皇子耶律真迷奸楚若烟不成,获罪之后,他所掌管的吏部就交给五皇子耶律昊掌管。而耶律郯掌管刑部,此案既然牵扯到朝中官员,他承请与耶律昊同审,原在情理之中。 哪知皇帝还不曾应,耶律辰身后跪着的明彦恩却摇头道:“不妥!皇上,此案已成通天之局,当朝皇子皆有可疑,臣以为,各位殿下不宜牵涉其中!” “明世子!”耶律郯皱眉,“怎么,你以为是我们设计陷害九弟?” 明彦恩微挑一挑唇,却并不回答,那神情模样,分明是说,本就如此! 耶律郯气往上冲,大声道:“虽非同母,可我们终究是兄弟,为何要算计九弟?” 自然是为了最上方的大位! 就因为不是同母,所以才会算计! 众人心中暗语。 皇帝微微一默,目光自远而近,向众皇子扫过,微微摇头,轻哼道:“你等不必再争,此案朕要亲审!” 亲审?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都是心头一震,跟着齐齐领命。 是啊,这一场阴谋,由盗匪截劫沉丹公主开始,牵涉到苍辽、沉丹、黑岩三国,到此刻,上京之围未解,黑岩却以亡国告终,本就是一场惊天之局,背后之人,纵不是皇室宗亲,怕也是朝中重臣。朝堂中各种势力庞杂,盘根错节,耶律郯、耶律昊莫说本就身有嫌疑,纵然不是,只怕也无法当真彻查。 只是,此节虽说众人都心知肚明,可是耶律郯、耶律昊听在耳中,却颇不是滋味。 皇帝此举,是信不过他们啊! 只是皇帝话已出口,二人纵心中不满,也只得躬身领命。 皇帝目光扫过二人,又落在耶律辰身上,问道:“钰王,这西北一战,你可曾察觉哪里不妥?” 耶律辰躬身道:“回父皇,从黑岩出兵,与叛军前后夹击可见,朝中不但有人私自养兵,还与黑岩有所勾结!黑岩主帅虽已伏诛,可是儿臣已手擒叛军主帅,如今正随楚大将军大军押回!” 只是擒到叛军主帅? 众人微微扬眉,孝康王点头道:“如此说来,只能等到大军回师,再行审问!” 耶律辰微微俯首,又道:“还有,儿臣与楚大将军一同回师,途经怀洮府,却遇怀洮府守备张孝率兵偷袭大营,已被儿臣帐下小将擒获!” 怀洮府守备? 定远侯卞威错愕,皱眉道:“小小守备,哪来这天大的胆子?” 耶律辰道:“侯爷明鉴,张孝袭营,是去烧我大军粮草。同时,驿馆之中,又有人暗中下药,意欲令我等昏睡,两事相合,足可推断,他们是意图拖延我大军回师。” “拖延大军回师?”功绩侯皱眉,摇头道,“西北一战,我朝廷大军已获全胜,纵然晚几日回师,又能如何?” 如何? 耶律辰挑一挑唇,还不曾说话,就听身后楚若麟道:“上京兵马围城,城中却只有禁军和巡城营的人马,大军不能回师,朝廷在重压之下,怕便会依叛军所请!” 叛军所请? 耶律亭悚然一惊,失声道:“你是说,他们此举,是要置元氏一族于死地?” 兵马围城,打的是钰王的旗号,口口声声,是要朝廷交出元氏一族,为先皇后报仇。 他的话出口,定国公也跟着了然,咬牙道:“当真是一条毒计!” 耶律辰点头,向耶律亭望去一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