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若烟用过早膳,收拾妥当,听到前头又有人来催,才带着碧萝向正房而来。 田氏见她迟迟不来,只道她不愿前去,正盘算再命人去催,却听到丫鬟禀报,也微觉意外,倒是心中暗喜,见她进来见礼,含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大小姐不必多礼!” 这话透着抹亲切,楚若烟心中顿时警觉,也跟着笑道:“礼不可废,母亲是一番回护之心,若烟却不能不知好歹!” 楚若湖早已等的不耐烦,见她坐下,冷哼道:“姐姐这还不曾赐婚,怎么架子倒大,教母亲在这里等着!” 不在这里等着,难道上府外头等着? 楚若烟腹谤,却懒得与她争执,含笑道:“田表姐归宁,总要到正午时分,我们纵是去的早些,也不过是闲坐罢了,反倒劳田府的人照应!” 你是打算赶着饭点过去,吃完就走? 楚若湖轻哼道:“自个儿舅舅府上,要什么照应?早些过去,陪舅母和别的姐妹坐坐,岂不是好?” 你舅舅,又不是我舅舅! 楚大小姐暗语,含笑道:“二妹妹说的是,我倒不曾想到此节!” 你是想不到,还是不想? 楚若湖轻哼。 楚若溪见从她进来,楚若湖便不依不饶,连忙打岔道:“大姐姐今儿这套衣裳,瞧着轻盈的很,竟从不曾见过,想又是天衣阁的新款?” 楚若烟抿唇笑道:“三妹妹好眼光,如今开春,要穿的轻盈些才好!妹妹若喜欢,回头我吩咐碧萝去给妹妹也定一身儿来!” 楚若溪大喜,连忙鼓掌道:“多谢大姐姐,只是妹妹更欢喜紫色!” “好!”楚若烟笑应,“妹妹的皮肤,也更衬紫色呢!” 楚若湖听她二人互赞,都将自己撇开,心里大为不悦,随着楚若溪的话向楚若烟上下打量,但见她发梳流云,不饰太多首饰,除去压发的珠花,只在鬓边插一支镶玉金步摇,身上一袭浅蓝色云纹绉纱裙,腰上一条流苏腰带系出纤细腰身,全身装束简单却不失精致,虽不想赞,却也不免多看几眼,轻哼道:“难怪三催六问,大姐姐才出来!” 天衣阁的衣裳,虽说不是千金难求,但是因制作精良,自然要花许多功夫。加上这上京城中名门贵族云集,任是何时,客人都排的满满的,要想订上一套衣裳,往往要等几个月之久。她见楚若烟应的痛快,满心也想要一身儿,却拉不下脸相求,只得忿忿的转过头去。 楚若烟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暗暗好笑,却故作不知,接了她的话,扬眉笑道:“既是去田家舅舅府上饮宴,总要顾着些礼数,衣着太过随意,不止让那满府的宾客取笑,丢的也是田家舅舅的脸!” 楚若湖听她将礼数也搬了出来,说的又是自家舅舅,顿时闭嘴。 田氏见大女儿全然不是楚若烟的对手,三言两语,便被她堵的没有话说,偏小女儿又不分里外,反助了这丫头的性子,连忙摆手道:“大小姐既出来了,时辰也已不早,我们这就去罢!”当先起身出门,向府外而来。 楚氏父子都不在京中,无人护送,田氏已一早命人递消息给田府,请田浩文过府来接。 此刻田浩文在前院早已等的不耐烦,终于见这母女四人出来,立刻起身迎了出来,施礼道:“时辰不早,请姑母和几位妹妹上车罢!” 楚若湖见他神色颇不耐烦,向楚若烟瞥去一眼,轻哼道:“都是大姐姐磨蹭,让表哥久等!” 田浩文微怔,也向楚若烟望去一眼,眉宇间的不耐倒一扫而空,含笑道:“我等等倒也无防,只怕误了吉时!”微微侧身,让四人先行,自己跟在最后,出府上车。 田府内外,大红灯笼高悬,早已一片喜庆景象,所有的仆从、小厮都是一身崭新的衣裳,腰上系着大红腰带,喜气洋洋的迎接宾客。 管家远远见田浩文一行转过街角,便连忙迎上,一迭连声道:“公子可总算是回来了,那边府里传过信儿来,大小姐和姑爷已经出门了!” 田浩文点头道:“不曾误了时辰就好!”翻身下马,亲迎田氏下车。 楚若湖与楚若溪同车,跟在楚若烟的马车之后,自然没有听到管家与田浩文的话。但瞧见田府门前车水马龙,颇为热闹,便莫明兴奋,迫不及待的跳下车向前奔去。 楚若烟刚刚下车,冷不丁她冲来,险些被她撞到,后退一步避开。 楚若湖故作没有看到,越过她赶到前头,扶着田氏一同进府。 府前另有刚到的客人瞧见,都与身边的人对视,又向楚大小姐瞧去。 且不说楚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