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辰见他明白自个儿所忧,心底微松,点点头,跃身上马,再向上将军府府门望去一眼,这才吆喝一声,纵马离去。 楚若烟跨进府门,便避在门后,耳听着钰王离去的马蹄声消失,才慢慢向垂花门而来。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管家见状,连忙命小厮打起灯笼赶了上来,躬身道:“大小姐,这园子里昏暗,还是命人送大小姐进去罢!”又一迭连声命旁的小厮往园子里报讯,好教紫菱、碧萝等人早些备大小姐洗漱要用的东西。 楚若烟微微含笑,点头道:“管家有心!”命他退去,自个儿跟着小厮穿垂花门,向后园里去。 刚刚路过通后宅的岔路,就见那边道儿上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匆匆见礼道:“大小姐,夫人请大小姐正房里说话!” 这耳朵够灵的,只这么一会儿,就知道她回来了! 楚若烟扬眉,倒也不以为意,向小厮吩咐道:“你且退下罢,一会儿自有紫菱、碧萝来接我!”自己跟着丫鬟向正房里来。 正房里,田氏正沉着一张脸,居中而坐。楚若湖、楚若溪坐在她的身侧,都摒着气息,不敢多话。 看到楚若烟进来,姐妹二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楚若湖轻哼一声,眸中满是恨意,楚若溪张了张嘴,向母亲和姐姐望去一眼,终究没说出话来。 田氏也不等楚若烟见礼,冷笑一声道:“楚大小姐当真是好手段啊!” 被狗咬了? 楚若烟微微挑眉,先依礼见过,顾自在楚若湖对面坐下,直等到丫鬟奉上茶来,才含笑道:“母亲过奖,只是若烟不知道发生何事!” 哪个奖你? 田氏气的胸口起伏,咬牙道:“大小姐莫说还不曾赐婚,纵是许了钰王,也还是这上将军府的小姐,怎么就处处助着外人,算计自个儿的姐妹?” 咦? 楚大小姐诧异,看看楚若湖,又瞧瞧楚若溪,不解问道:“母亲这话若烟不懂,两位妹妹好端端的在这里,几时被人算计?又算计了什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田氏伸手在桌子上连拍,恨声道:“我说的是你表姐佳宁,你莫要装傻!” 田佳宁啊! 楚若烟淡笑一声,低点细细抿一抿茶盖,才慢慢道:“母亲忘了,那田家表姐,并不能算若烟自个儿的姐妹!”不等田氏开口,立刻续道,“纵因为母亲的关系,若烟唤她一声儿表姐,算是姐妹,可是若烟不知道,又有谁算计得了她?” 田氏听她说的冷淡,更是恨的咬牙,冷声道:“你不认她是你表姐也罢,怎么今日联手外人算计于她?” 楚若烟扬眉道:“我算计了她什么?” 田氏怒道:“那位古大小姐,要嫁的人分明是萧三郎,那屋子里的人,却为何换成了万大公子?” 楚若烟听着,失笑出声,摇头道:“母亲这话有趣,万大公子要与古大小姐做什么,岂是若烟能够左右?母亲不去问万大公子,怎么来问若烟?再则,今日田表姐自个儿也说,万大公子和古大小姐的事,是她亲口应了的,又与若烟何干?至于萧三哥……今日他醉酒,自个儿跑去树下练武,还是钰王差人找回来,更与此事扯不上干系!” 这一番话,可都是在众人面前说出来的,赖是赖不掉的! 田氏听她用这话搪塞过来,气的咬牙,怒道:“你莫要用这话哄我,我问过你两个妹妹,那里闹出事来,你可是口口声声助着萧三郎!” 楚若烟奇道:“萧三哥并不在那院子里,我如何助他?” 田氏道:“他不在,可是他的衣裳和佩剑都在那屋子里,他岂能脱了干系?” 楚若烟点头道:“他的衣裳、佩剑,自然与他脱不了干系,只是侯府的书房,是何等私隐之地,他一个外客,又怎么知道书房在什么地方,若不是旁人引领,又如何会去那里?更何况,衣裳、佩剑都是死物,被人偷了放去,也是有的!” 田氏冷哼道:“谁不知道萧三郎的功夫无人能敌,谁又偷得了他的东西?” 楚若烟微笑道:“方才说过,萧三哥多饮几杯,想来是解了衣裳放下佩剑练武时,被人偷去却不自知!东西既不是若烟放去书房,若烟又如何知道?” 听着二人争执,楚若溪小小声道:“母亲,大姐姐是和我们一同过去的!” 一路一同过去,又一同在那院子里立着,又哪里腾得出手来算计谁? 听她竟然替楚若烟辩解,田氏向她狠瞪一眼,楚若湖更是低声道:“闭嘴!” 楚若烟吓一跳,缩缩脖子不敢再说,眼巴巴的瞧着楚若烟。 楚若烟也未料到她会替自己分辩,向她微微一笑,又再转向田氏,叹口气道:“母亲,今日之事,纵是有人暗中安排,也是田表姐几人算计在先,如今木已成舟,田少卿府上尚没有说什么,母亲又何必强出头?如今正是春暖,倒不如劳心,想想两位妹妹的教养之事!”话说完,不愿再坐,起身辞过一礼,向外而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