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好暂且将翻涌不定的思绪压下,转而强迫自己想旁的事。 恰好此时,有宫婢入殿禀报,说姚蔑派人过来传话,要来同她来共用晚膳。 许是身处天下最高的位置,又或许是因为年岁渐长,姚蔑已许久不似从前那般亲近自己,他们姐弟已经许久未曾单独聊些体己话。 姚蓁听罢,微微愣了一瞬,自然是有些欣喜的,命宫人备好菜品,等待姚蔑前来。 - 宴上,本应循礼而食不言。 但座中仅有他们姐弟二人,姚蓁余光看着姚蔑心不在焉地夹着菜,隐约察觉到姚蔑来寻她,不会仅仅是为了用膳。 略微用了一些菜品后,她便放下筷著,目光看向他,主动开口:“蔑儿。” 自他登基后,姚蓁极少这般唤他了,多是同旁人一起尊称他为“陛下”。 姚蔑动作一顿,看向她。 温润的烛光下,姚蓁的面庞美好的像是一幅画。她清湛的眼眸看着姚蔑,水一般的包容,轻声询问:“此番前来寻我,是有话要同我说吗?” 姚蔑含糊地应了两声,姚蓁温和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令人无端有种心中所想被看穿的感觉。 他嘴唇翕动,顿了顿,将宫人尽数屏退,垂下眼眸,不同她对视,转而漫不经心的问:“皇姐,傍晚时宋卿说有事同你商议,是有什么事?” 姚蓁没想到他问这个,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又因他的话无可避免的忆起宋濯在夜幕降临时的那个轻吻,耳根渐渐发热发烫,应当是泛红了。 所幸,烛光明灭,姚蔑应当看不清。 她微微抿唇,道:“他没说什么要紧的事,一些琐事罢了。” 这话不算说谎,宋濯的确没有同他说什么要紧的事,甚至他都没有怎么说话。 姚蔑抬眼看她,在姚蓁的耳根愈发发烫时,轻声道:“哦。” 姚蓁脑海中不断闪现过宋濯的身影,她忽然有些后悔挑起话头了,便端起瓷碗,小口啜饮炖汤。低头的瞬间,余光却看见姚蔑看向她的视线中,夹杂着一丝畏惧,像是透过她看见了什么人。 姚蓁眉心微蹙,望向他:“怎么了?” 对上姚蓁的视线,他立即像是被烫到一般挪开视线,心事重重地拨弄着碟中的菜。 姚蓁心中疑惑更甚,看他一阵,再三询问他是不是有话要同她讲。 良久之后,姚蔑才吞吞吐吐道:“皇姐,国玺不在我手中。” 姚蓁目露诧异,她辅政数月,因批奏折不需用玉玺,因而未曾注意过此事:“你是一国之君,国玺不在你手中,还能在何处?” 姚蔑想到什么,目露畏惧,小声道:“在首辅手中。” 提到宋濯,他的语气满满充斥着敬畏。 姚蓁闻言,一刹那想到许多,眉心渐渐紧蹙,温和的神色一点点变冷。方才因想到宋濯而怦然跳动的心脏,此时宛若被浇了一盆冷水,令她浑身的血液都冷凝,理智渐渐回笼。 联想到宋濯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姚蓁脊背生寒,红唇紧抿。 宋濯为何要拿着玉玺? 他曾经说,让她不要有妄想逃离之举,否则他颠覆姚氏江山,不过是轻而易举。 所以,他对她的掌控欲,从来都没有消减过是吗? 她神色骤变,姚蔑自然察觉到,见她脸色愈发地差,慌了阵脚,急声唤:“皇姐,皇姐!你莫要多想。如今山河初定,尚未安稳,首辅掌握大权,运筹帷幄,又向来相护你我,理应拿着玉玺的,我不过随口一提。” 姚蓁勉强定了定心神,看向他。 她能够理解姚蔑,他年岁渐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