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望着他,“不是。” 宋明谦笑了一下,把烟点着,吞云吐雾,认认真真地抽了半根。 烟气还没散尽,他眯着眼睛说:“尝尝你喜欢的味道。” 陈晚勾了勾嘴角,“怎么样?” 宋明谦又吸了一口,“糙。” 陈晚皱眉,“操?” 这种低级笑话,能让两人快速放松。 气氛松动了些,宋明谦把烟按熄,这种低端烟对于口味早就养刁的人来说,当然抽不习惯。 宋明谦背靠沙发,“我以为你不是轻易的人,毕竟这么久,你跟海底月一样捞不到也看不实,就连我公司在美国上市都没追你这么难。” 陈晚轻声念,“……海底月。”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啊。 宋明谦问:“你喜欢他什么?” 陈晚说:“他很好。” 宋明谦:“哪里好?” 陈晚顿了顿,说:“哪里都好。” 宋明谦忽地一笑,“小晚,现在的样子像一个小学生。我也算跟他交过手,这男人身上有股血性,天不怕地不怕,我看得出。他在牌桌上气势压人,是条汉子。” 陈晚静静看着他。 “但他除了点血气方刚还有什么?”宋明谦语气降了一级,“陈晚,你将面对的远比这要多。” 陈晚问:“我要面对什么?” “距离,现实,家庭。”宋明谦冷的像块玉。 陈晚的眼睛也像一块玉。 “云南和上海,贫穷和富裕,陈家和他家。”她把每一个词都拆解,问:“对吗?” 宋明谦紧绷下颚,等她继续。 “这个世界不是大富大贵才是好生活,至于门当户对——”陈晚笑了笑,“你知道的,某种意义上,我和他倒是很相配啊。你还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宋明谦压了压唇角,说:“福利院。” “我的命本就是草芥,按老天爷最初的设定,宋明谦,我这种人是不会与你有交集的。你是天上人间,我呢,是地狱流浪的小鬼。”陈晚觉得不太对,又补充说:“顶多是个好看的女鬼。” 宋明谦不说话。 陈晚十指交叠,安静地垂在腿上。 “如果不是我被收养,我现在和他一样,在某个小县城过着最平凡的生活。” “但你现在和他不一样。”宋明谦语气不屑,“我就不信那个男人可以心安理得,他凭什么?” 陈晚淡淡的:“是我主动追他的。” 话一落音,宋明谦脸都白了。 他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哑着声音说:“住嘴。” 陈晚眼底有最后的顽强和骄矜,顶住他的目光,“宋明谦,我还是那句话,我对他是认真的。” “我让你闭嘴!”宋明用力捶向沙发,双目通红,“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你他妈的去一趟云南就遇到真命天子了,陈晚你图个什么啊?我陪你玩了这么多年,你把我当什么!” 宋明谦气到头上了,愤怒时说出的话都带了刀。 陈晚张了张嘴,“……对不起。” “对不起?”宋明谦冷的一笑,站直了身体,像看小鸡一样,“我宋明谦从不做亏本的买卖,陈晚你有种,过去我对你是心甘情愿,捧着真心给你玩,但是现在你给我记住了——别想再从我身上捞着好处,就你爸妈那破公司,不是我罩着早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还有你。” 他指着陈晚,眼神冷绝,“我要再来找你,宋字倒着写!” “那你滚啊!”陈晚吼了回去,“谁让你来找我的!” 她像一个爆炸的雷,搞个你死我破才甘心。 陈晚硬撑着,可撑着撑着就撑不住了,眼睛红了,大颗眼泪砸了下来。 她哽咽着说:“宋明谦,你说话太难听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我不是那样的人。” 她哭了。 宋明谦被这个雷砸中了。 他十岁在福利院第一次见到陈晚。 是以企业爱心捐助的名义,乌泱泱的大群人,还有很多媒体记者报道这次善行。院长带着福利院最好看的孩子迎接,陈晚是其中最漂亮的,宋明谦第一眼就记住了她。 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早熟,所以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赢得有缘人的关注,运气好的话就能被领养。 只有陈晚,安安静静坐在角落。宋明谦已是飞扬跋扈的小少爷,嚣张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