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白的小裁缝,我们二人,永远都是没有可能的。” 墨兰说着,还能够想起她这一辈子,最美好的一日,又是最心碎的一日。 楼里的人都羡慕她。 她在去岁进了小楼,才是第一次,便被韩国公府的石三郎瞧中了。 那韩国公府虽然不像武国公府一般权势滔天,但也是高门大户,她一个低贱女子,能有这样的归属,已经是难得。 小楼的人都说,她命好,若是跟了石三郎,那就是清清白白的。 一点朱唇万人尝,那种日子,不是人过的。 她却清醒得很,以色侍人,终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就她们这样的姑娘,哪里配谈什么好命。 石三郎一时迷恋,又能够持续多久?到最后,还是被抛弃的下场。虽然想得通透,但是她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若是能够就此逃离火坑,哪怕是在那石三郎的后院里,冷冷清清一辈子,她也愿意。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午后,石三郎同府里因为她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他撑着伞,气呼呼的大步走着。 墨兰扭头看了看自己半湿的肩,并没有加快脚步,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轻轻的走着,罗裙被雨水打湿了,粘腻的糊在脚上。 石三郎回过头来,“卿卿,都怪我,自顾自己走,你都淋湿了。” 他说着,像是被什么字触动了神经,笑道,“正好前面不远,有一家格外有意思的店,我带你做衣衫去。” 墨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性子。 总之楼里的妈妈说,她生了张高贵的脸,就适合清冷的性子,这种人设,贵人喜欢。 她便成了这样的样子。 “三郎前头带路罢。” 石三郎见她允了,欢快起来。 红绣阁就在小巷的尽头。 墨兰站在门口,看着半掩的窗,透过窗缝,可以看到里头站着一个少年,他站在一条白色的裙子面前。 这是一条十分通透的裙衫,饶是墨兰瞧了,也不禁红了脸。 可就是这样一条裙子,她却忍不住嫉妒起来。 就连一条裙子,都能入了人的眼。 而她这个人,不过是别人的过眼云烟。 这红绣阁,她也曾听楼中姐妹提起来过,也曾远远的见过薛默然,可是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及今日所见。 “绣兰花可好。” 薛默然回过头来,愣了愣神,“天作之合。” 站在门口同蔡玉林寒暄的石三郎哈哈大笑起来,“玉林,你这店里的小裁缝,嘴可真甜,这马屁拍到我心坎儿上了。我家中那些人都说我被狐狸精给迷住了,倒是他的眼睛亮,我同墨兰,可不就是天作之合。” 墨兰垂了垂眸,自嘲的笑了笑,“三郎,这裙子我喜欢。那兰花样子,我自己个来画可好?” 薛墨然忙侧开了身子,墨兰上前一步,拿起了笔。 花楼里的姑娘们,都说她最擅琴,但她其实最喜欢画,画得不好,却也喜欢。 她想着,笑了笑,挥墨画了一副兰花图。 薛默然的嘴角抽了抽,长得这么美的一个小娘子,自告奋勇的来画图,他当今日要大开眼界…… 不对,的确是大开眼界了,这画实在是平淡无奇,甚至有一些丑,这样的图,怎么能绣在他的裙子上? “小娘子下笔有神,只不过这只是画,不是绣图,不若让小的描上一描,好让它变成绣样。” 薛默然随意就是几笔,那兰花的精气神儿,顿时就出来了。 墨兰笑了笑,转头看向了石三郎,透过他的肩,看向了窗外,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 “墨兰,你喜欢吗?”石三郎指着薛默然手中的图问道。 “喜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