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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棚是开封府有名的瓦舍,闵惟秀年幼的时候,闵惟思带着她两个人偷溜出去瞧过,不过后来长大了,要做名门淑女,便出门都是奴婢成群的,不再去市井之中了。

    闵惟秀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咱们边走边说,你还没有说要是我二叔不怕鬼,该怎么办呢?”

    姜砚之抬了抬下巴,“杀了父亲的文弱书生,便是不怕鬼,那心里也是有鬼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李方,却能够说得出他的形容特征,穿什么衣服,眉心有痣之类的……那么我说李方就站在那里,是不是十分的让人信服?”

    “退一万步讲,你二叔没有相信我演的戏,那也没有关系。因为李方的鬼魂是真正存在的,咱们在你二叔的眼皮子上抹上牛眼泪,他自然能够看见真鬼了,到时候,我不信他不招。”

    “那我二叔,不,闵文会被处斩吗?”

    闵惟秀上辈子先是闺阁女子,后又去做了打仗的武夫,对于这些事儿,知之甚少。

    姜砚之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好说了。咱们大陈断案,讲究的是鞫谳分司,由推司审理案件,再由法司来决定判处什么样的刑罚。便是法司审判,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得经过检校复议之类的繁琐流程,才能判刑。”

    “一个卷宗之上,需要有多人签字确认了,才能执行刑罚,死刑尤其严格,是以急不来的。”

    “像我做的就是推官,只负责找证据为死者伸冤,至于后来的事,作为主审的推官,将卷宗交给法司之后,我就不能干预了。”

    闵惟秀听得津津有味的,对于这个世界,她知道的东西,真的是太少了。

    姜砚之见她并无不耐之色,心中乐开了花,“走走,咱们先去攀楼填填肚子,然后去象棚看杂耍,再去东十字街吃好吃的茶汤。”

    闵惟秀领着安喜,又叫阿福套了马车,一行人便朝着攀楼走去。

    这攀楼乃是五座三层小楼连拔,在开封府中颇有名气,是七十二正店之一,大陈由官府造酒曲,只有正店能够酿酒,其他的小店,都是从正店中买酒的。

    马车才一停住,便有那牵马的小厮前来相迎,闵惟秀戴着帷帽,正准备往下跳,就听到安喜小声嘀咕道:“小娘别跳,万一把这地跳了个洞,那后来的人,一下马车,还不掉洞里去了。”

    闵惟秀都准备起跳了,又硬生生的憋了回来,无奈的扶了安喜的手,缓缓的走下马车去。

    一旁的姜砚之憋着笑,“领我们去西楼。”

    那小厮应了一声,“三大王请,那雅室一直给您留着呢,还是先来一坛瑶泉?”

    姜砚之点了点头。

    大街上车水马龙,因为是重阳,不少人身上还插着茱萸,三三两两的有说有笑的,透着一股子的烟火气。

    攀楼门前彩扎的欢门十分的喜庆,几盏金红纱栀子灯,微微的晃动着,让闵惟秀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其实这攀楼闵惟秀倒不是第一次来了,贵家的小娘子也常来小聚,对不过于如今的闵惟秀而言,那已经是遥远得不能再遥远的事了。

    姜砚之见她盯着栀子灯看,笑道:“以前大周皇帝来攀楼,为了接驾弄了这些,之后大家伙觉得是个景儿,便延续下来了。”

    闵惟秀点了点头,同姜砚之一道儿进了攀楼。

    一进攀楼,闵惟秀便觉得自己个眼都要瞎了,上百位花枝招展的小娘子坐在那天井回廊处便罢了,怎么还有小郎君!简直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引路的小厮眼睛最是尖利,嘿嘿一笑,“三大王,可要叫几个歌女琴师之类的来助兴?”

    姜砚之微微遮挡了一下闵惟秀的视线,怒道:“本大王是来吃饭的,哪次叫歌姬了?”

    小厮忙点头致歉,心中暗自嘀咕,你哪次来没有叫人唱小曲儿了!

    他想着,悄悄的看向了闵惟秀,闵惟秀笑了笑,“叫两个人来唱曲儿吧,不然咱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么?”

    万一无话可说,那不是太尴尬了。

    再说了,作为奸臣之女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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