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立刻给婆婆比了一个小声的姿势,然后拉着婆婆一起看:“妈,你快过来看看,你的小儿媳妇也有着落了。” 小小的门窗户,趴了三个脑袋,也算是一道风景了。 日落西山。空念坚持让周楚涵和佳音还有雅西回去酒店休息,她想多陪陪小儿子。那三人都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和担心,便将这个夜晚独子留给这一对母子。 第二天手术,前一天晚上开始要空腹不能吃饭,只能喝一点水。 空念冲了一杯蜂蜜水还没给儿子喝,儿子的头疼就突然发作。 凌赤焱就觉得脑袋里的肿瘤好像要把脑袋撑破炸开一样。那种疼是没有人能想象,也是没有人能忍受的。 空念看着儿子痛苦的抱着脑袋,吓得蜂蜜水掉在地上,忙过来抱住儿子的头,抖着声音一遍一遍呢喃:“赤琰,妈在呢,妈在呢。妈吹一吹就不疼了,吹一吹就不疼了。” 小时候,凌赤焱一个人出去玩。看见有的小朋友摔倒了,胳膊腿或是磨破了,哭着去找妈妈。妈妈只要轻轻的吹一吹,小朋友就不疼不哭了。 那时候的凌赤焱,觉得妈妈的吹气带着无比神奇的魔力。于是就故意将手被弄破,哭着跑回家。期望妈妈给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可是妈妈看到她哭,只是冷冷的说一句:“你是男孩子,男孩子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你以为你是女孩么?” 凌赤焱从此就知道了,不能在母亲面前哭,那样只会招来嫌弃和生气。 头依然疼的好像要炸开,原来妈妈的吹一吹,并没有神奇的魔力,并没有医生的镇静剂更管用。但是妈妈的怀抱很温暖,有记忆以来,少的可怜的几次被妈妈抱着,屈指可数。想不到如今却能窝在妈妈的怀里,感受着她的心为自己痛的颤抖。 “赤琰,是妈妈不好,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从小对你冷冰冰的。你心里一直装着太多的事,你的心里一直有怨恨,妈妈都知道都明白。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 空念搂着儿子声泪俱下:“佛祖啊,是徒弟的错,一切都是徒弟的错。有什么报应就请报应在我的身上,我的孩子有什么错,他有什么错……他就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 凌赤焱听着母亲哀痛的哭声,冰冷的心,一点一点被捂热。 其实,母亲不是不爱自己,只是他太恨父亲。这些年,自己心里受的苦多,而母亲的心也一定从没有好受过。 释怀了,就不恨了。 或许,凌赤焱从来就没有恨过。只是他太渴望,太渴望母亲的认同和一个温暖的怀抱了。 疼痛折磨着凌赤焱浑身被汗水浸透,慢慢的昏睡过去。即使昏睡过去,那手还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 空念将儿子放平在床上,只是伸手想去给拉上被子,凌赤焱就惊厥的一把又将母亲的手紧紧攥住,梦呓着:“不要走,妈……不要走……” 再次见面到现在,凌赤焱的一句“妈”是在昏迷中喊出。 空念的眼泪就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双手紧紧握住儿子枯瘦的手:“妈不走,妈再也不走了。我的儿,妈妈再也不走了。” 手术时间是在上午十点。 一早,周楚涵和佳音就来医院给母亲送饭。 两人进去病房,不觉得先对视一眼。因为母亲正在给凌赤焱换衣服,裤子已经穿上,衣服还差扣扣子。这样的事,凌赤焱自己能做,并且,他从来都不让别人给他换衣服的。可是现在,他老老实实的躺着,就好像一个乖宝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