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菩萨还能这么安静。 周慧听着这话,倒是真心实意得谢了人一回。 两人各有心思,说起话来自然也是互相恭维,瞧着倒像是自幼玩到大的手帕交一般。 …… 不过当日虽然冯婉应承了要办花宴。 可她自知现下不是时候,何况周慧那个身份也实在不好让外头的那些人知道,坏了王慎的名声是小,连着他们一大家子受牵连,又闹了几个儿女亲事,这便是大事了。因此虽然她心里恨不得谁都知晓王慎纳了妾,却也不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带着周慧同外人介绍。 而周慧上次在崔柔手上吃了暗亏,倒也学乖了。 每日都待在那莱茵阁,不是绣花就是写字,只是私下却时不时让人打探王慎的消息。 偏偏王慎近些日子也不知怎得,或许是觉得心中有愧无颜见人,近来却一直待在宫里,说是要替陛下编纂史册,倒也有一个月没回来了。 莱茵阁。 周慧靠坐在西边窗下的圆凳上。 如今已是八月,落了几场秋雨,这天倒是越渐凉了。 她穿着一身竖领长袍,底下是一条绣着蕙兰的石榴裙,此时手上握着一只绣绷,正低着头绣着花样,察觉到在屋子里焦急踱步的林雅,便抬了脸朝人看去,温声说道:“阿雅,坐下。” 林雅耳听着这话,不仅没坐,反而没好气得说道:“母亲还想待到什么时候?” 这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是有眼力的,看着她们不得正院老太太和东院的欢喜,又见王慎从不曾过来,心里便已明白她们的份量。虽说不至于克扣她们的东西,可平日不仅使唤不动她们,私下还常能听到她们说着些腌脏话。 想到这,她那张小脸更是阴沉一片。 待又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才又红着眼眶扯着嗓音说道:“难不成我们就一直这样坐以待毙?您不是说有法子的吗,法子呢?” 她在这王家苦等了这么久,为得就是母亲来后,可以彻底打倒王七娘,让她也尝上一回她受过的苦楚。 可如今别说打倒王七娘了,她都快被这日子逼疯了。 母亲每次都只是让她等等等,可她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头? 周慧看着林雅这幅模样便拧了眉,她知道阿雅心里焦急,她又何尝不是?纵然她再有手段,再有心机,可王慎一日不回家,她也没办法。 想到这…… 就连周慧的神色也变得有些不好。 她把手上的绣绷搁于一侧的篓子里,刚想招手让人过来,与人说几句体己话,可腹中却好似起了酸水一般,让她忍不住便背过身弯下腰。 周慧这幅模样,却让林雅吓了一跳。 她心里虽然有些不满母亲,可说到底,这也是她的生身母亲,如今见人这幅难受模样,自然心下焦急。 她忙朝人走了过去,一面是朝外头扬声,喊了一声:“冬盏。” 没一会功夫,门被推开,穿着一身青色比甲的冬盏忙走了进来,她的手里还提着一只茶壶,看着周慧这幅样子也有些焦急,等放下手足的东西后便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刚和母亲说着话,她便这样了……” 说话的是林雅,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轻轻拍着周慧的背,而后是又同人说道:“你快找人去请大夫。” 冬盏刚想应声。 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便见周慧摆了摆手:“给我一杯水。” “哎——” 冬盏忙替人倒了一盏温水。 而周慧捧着茶盏,等到轻轻啜了几口平复了那股子难受后,才对泪眼盈盈得林雅说道:“好了,阿娘没事。”她这话说完,便有些若有所思得说了一句:“我的葵水,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来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