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谢玥知道了是她想徐妈妈透了气儿?即便如此,那怨恨程度也不至于如此吧? 疑惑一直在脑海徘徊,直至晚上睡前,谢璇才猛然惊醒——是了,谢玖说谢玥以前常会在荣喜阁后头的小院附近徘徊,罗氏死后她的反应又很不符合她的性子,难道是谢玥已经知道了罗氏之死的隐情? 岳氏那样处心积虑,哄得谢玥鬼迷心窍,焉知不会拿这个来说事?一面是越王妃的尊贵诱惑,另一面则是挑拨之后的仇恨,恐怕谢玥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岳氏,除了越王妃的尊贵之外,也有报仇的意思吧? 这念头一旦起来,谢璇便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连觉都没睡安稳。 次日谢璇便又吩咐了芳洲另一件事——安排这边得力的小丫鬟多往西跨院走走,没事的时候盯着点儿,若是谢玥那儿有什么异常就尽快来报。姐妹俩如今都住在棠梨院里,上头有两位徐妈妈压着,谢玥毕竟年龄有限,使不出太高明的手段,最怕的就是岳氏,那可是个无孔不入的主,还真是不能不防。 这般折腾着,谢璇只觉得疲累。 这座恒国公府瞧着富贵荣华,内里又是怎样呢?棠梨院里父女疏离,姐妹成仇,外头的岳氏又是那般居心叵测,除了谢澹和身边的芳洲等人外,没几个是靠得住的,又得时时防备小心,呆在这里当真是无趣得紧。 于是愈发喜欢往陶府走,在舅舅和陶媛跟前,抛去种种不快。 托付陶从时帮忙物色的掌柜也有了着落,芳洲的爹娘在闲暇时帮着找些靠得住的伙计的事也有了消息,成衣坊的事情慢慢筹备起来,就等着明年温百草入京。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过了冬至后天气日益寒冷,腊月初的时候下了很厚的一场雪,谢璇裹了大氅踩过积雪,到了谢澹那里的时候,谢澹正在打拳。 他也快十二岁了,身材渐渐抽条儿,比谢璇高了个头影儿,院里的积雪早已铲尽,他一趟拳打下来,脸蛋红通通的,浑身上下都像是冒着热气。 韩玠就站在檐下,是寻常的锦衣玉冠打扮,将谢澹的不妥之处指出来,叫他再打一次,瞧着谢璇脸蛋儿红扑扑的像是被风吹得冻着了,就叫她先进屋子里去烤烤火。 里头炭盆笼得正旺,有股奇异的香气在蔓延,像是烤了什么肉似的。 谢澹这儿紧邻老太爷的书房,一应的起居吃食都是老太爷在照顾,院里也没有小厨房。老太爷养废了几个儿子,对这个孙子便格外寄予重望,平常要求得严苛,谢澹除了照常的一日三餐和后晌的一顿点心之外,平常是不许多吃零食的。这时节里,又是哪来的肉香? 谢璇解了大氅交给芳洲,搭在旁边的紫檀架上,有些好奇的探头探脑。 芳洲知她心意,忍不住道:“姑娘是闻见肉香了吧?” “嗯,好香,就是看不到在哪里。” 芳洲也帮着她四处打量,可这屋算是个小客厅,里头除了几盆冬日的水仙和字画摆件等物之外,连个多余的碗盏都没有,哪里还有肉盘子。瞧了半天,谢璇才嗅着味儿寻到源头,惊讶道:“是不是在这炭盆里?” 芳洲闻言赶过来,靠近了一闻,暖烘烘的炭气里,果然有极香的肉味儿扑鼻而来。不由笑道:“少爷也学会往这里打埋伏了。” 谢璇早已被勾动馋虫,也不多说,径自取过旁边的火钳子拨开炭火,就见里头露出泥块儿来,像是烤着叫花鸡似的,只是个头更小些。 她有些好奇,却不知道那肉熟了没,不敢擅动,便在旁边蹲了守着。 韩玠带着谢澹掀帘进门的时候,便见她小兔子似的蹲在炭盆边儿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里头,脸蛋被烤得通红也恍然未觉。依稀还像是前世的样子,她在玄真观里住着的时候不能多食荤腥,每常到了冬日,他过去看她,就会在路上顺手打几只麻雀兔子,或者带她偷偷的到外头烤着吃,或者是在屋里的炭盆里烤了,将熟未熟的时候,她也是这般迫不及待的蹲守。 重生后将近两年的时间,她虽也偶尔露出笑容,却也极少再露出这般情态。像上回在南御苑烤麻雀的时候,也没见她兴高采烈,更不见期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