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就觉得全身恶寒,避之不及。上辈子在道观的时候,潮湿的草丛里就有种绿色的软虫子,长了数不清的小脚一缩一缩的往前爬,谢璇每回看到都要跑走,甚至还有一回被吓哭过。 如今虽是二十岁的心,本性却是没怎么变的。瞧着那簌簌而落的东西时倒没觉得怎样,等看清了地上那一团软软的毛毛虫,顿时一股恶寒从脊背升起,几乎冲散理智。她强忍着尖叫的冲动,慌忙伸手去拂身上的虫子。 正手忙脚乱之间,韩玠疾掠而至,迅速的帮她抖了衣裳,呼吸有些急促,安慰道:“没事没事。” 宽厚的手掌压在她瘦弱的肩头,掌心热热的温度隔着轻薄的衣衫传过来,莫名叫人觉得心安。 谢璇抖了好半天才镇定下来,只觉浑身全都是鸡皮疙瘩,要不是顾忌着众目睽睽,恨不得此时就钻到韩玠怀里蹭一通,将那满身恶寒都去掉。 树顶上的少年还在咧嘴笑着,目光一偏,对上韩玠那恶狠狠的眼神时,不由一呆,“表哥我……”声音被卡在喉咙里,他惊讶的看着韩玠猛然飞身而起,而后肩头一沉,便被韩玠揪着跌落在地。 少年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一扭身就想反抗,却抵不过韩玠重重的力道,胳膊被他反扭住,动弹不得。 “道歉!”韩玠沉声。 “我只是想吓吓采衣。”少年讪笑着。 “可你吓到了别人。”韩玠虎着脸。他的身材本就修长,屈膝时正好压住少年的脊背,叫他毫无反抗之力的蹲跪在众人跟前。少年身上锦衣玉服,腰间悬着上好的玉佩,也是养尊处优的人物,被他这样压制着,登时脸涨得通红。 五公主满心的愤怒,正要开口斥责,却被晋王拦住了。 这头韩采衣泰然自若,哈哈笑着拍手掌,“表哥你这是自讨苦吃知道么,敢在我哥哥面前欺负咱们,又想挨打啦?”见谢璇正一脸愤然的瞪着那少年,便道:“这是我表哥,平远伯家的唐灵钧。” 唐灵钧通红着一张脸,咬紧了牙关不肯道歉,“她自己胆小,怪得了谁!” 谢璇瞧着他这幅顽劣模样,恨得咬牙切齿。刚才的那一阵惊恐淡去,她咬了咬牙,忽然转身到旁边折了两支柳条子,强忍着恶寒,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只毛毛虫,塞进了唐灵钧的衣裳。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软软的小虫子滑落到脊背上,唐灵钧顿时大叫起来,“喂,你做什么!!” 谢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旁边五公主瞧着唐灵钧浑身不适的模样,心里的愤怒稍稍减了些,于是听了晋王的劝解,强压下怒惩这个混蛋少年的心思。 唐灵钧不认得晋王和五公主,韩玠却是认得的,见他们并没有要处罚的意思,这才敢松开唐灵钧,斥道:“还不走!”赶走了唐灵钧再回头看时,谢璇却又拉着韩采衣,跟晋王和五公主扬长走了。 韩玠嘘一口气,无奈的跟上去。 ☆、第010章 谢璇和韩采衣牵着手,同晋王和五公主进了印社。 这印社在京城极有名气,起初是因刻印而扬名,后来糅杂了书法与绘画,宫廷内外有名的画师与刻印师傅都曾在这里习艺。平常印社大门紧闭,不许闲人出入,也只有在一月一次的谢池文社上才肯打开大门,将些最新的画作的印章摆出来,供人赏玩。 是以此时的印社里比别处格外热闹,今日来谢池的人里,十成中倒有三四成是在这里的。 谢璇前世在道观里无事可做,她又不是真的道姑,不必修习道法,闲暇的时候便以画画和练习书法来打发时间。后来嫁入靖宁侯府,每常被韩夫人折腾得肝疼的时候,也只能拿书法来静心修身,对于此道倒是颇有心得。 一幅幅慢慢的瞧过去,她站在一副竹林图前面,微微有些出神。 这幅画的技艺算是中等,意境却是极佳,如墨的竹林外明月高悬,一眼便能觉出其静谧悠然况味。这样的场景,同她前世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