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出来的虚像空间并不是一场真正的“幻觉”,若是坠落雾海,或是遭到攻击,它也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而不是像做梦那般醒来就好。 和外面的混乱无序不同,这里秩序井然,规则森严。 王掌握着圣座的一切。 这也意味着,只要进入主宰圣座,它的生死命运皆操于王之手。 但它对王的忠诚应是绝对的,本能的抵触并不会招来反感——只有低等的野兽,才无法克制本能。 “承蒙您的召唤,苍穹之主向您致意。”海克佐德对着大厅中央的高塔低下了头。 一只眼睛睁开看了它一眼,接着又很快闭上,“安心等待。” “是。” 不一会儿,又有数个身影出现在其他座位上。 它们看上去有些模糊,但海克佐德依然能从其特征辨认出对方的身份,比如盔甲上挂满各种兵刃、体形如同一座小山般的“血腥征服者”,以及衣饰面具无不充斥着扭曲之感的“憎恶之心”……能表现得多真切,取决于自身对魔力之源的理解程度,而像它这样能完整展示自身的,屈指可数。 当最后一张椅子上出现人影后,代表着九位大君已经齐聚于主宰圣座之中。 王的具现形象——从雾海中升出的诞生之塔也缓缓打开了半数眼睛。 “我召唤你们的原因,想必你们都已知道——不只是我,大家应该存在着同样的疑问。数天前,有一名晋升者触及到了意识界,并在那里掀起了一道涟漪,但很快它便再无回应。”它顿了顿,望向苍穹之主,“而涟漪的主人叫厄斯鲁克,恰好是西线先锋部队的统帅——海克佐德,西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果然,王是为了这个问题而来。海克佐德顿时感到身上的压力陡增,能在意识界掀起波动意味着有人跨过了不凡的门槛,而这一突破也会被所有大君感知到。在与天海界争斗愈发激烈的如今,多一位大君就能为族群带来更大的优势,但接下来的转折让人措手不及,晋升者仅仅只留下了一个印记,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君刚晋升就殒落,这在数百年里还是第一次。 事实上,海克佐德在感知到对方突破后不久,就收到了西线传回的战败消息,并且还有一封厄斯鲁克的自述信。信中的内容让它一时想把这名杰出手下的脑袋剖开来,看看这家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肆意妄为到这种地步! 当王开口询问时,它本能地想要隐瞒西线战事的结果,但忠诚最后还是让它将一切如实道出。 就像苍穹之主所预料的那样,大厅中响起了一阵质疑、惊讶和讥讽之声。 “哈,我没听错吧?”血腥大君率先冷笑出声,“你的手下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依然将所有兵力留在沃土平原,最后全部葬送在了那帮虫子手中?我记得你之前称它为什么来着——天才将领?” 对此海克佐德毫不意外,作为正面对抗天海界的主将,对方一直就对厄斯鲁克获得的赞誉颇为不屑。如果后者晋升大君,只怕地位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就是它了,现在有机会攻击厄斯鲁克,它自然不会放过。 “原生体和墓碑也就算了,我想苍穹之主大人不会不知道犄角的珍贵。”负责培育共生体的“假面”怪声怪气道,“如果能拿下塔其拉、坠星、安列塔三城也就罢了,那里的神石矿脉好歹能够补充我们现有的消耗,但没有足够的矿源,犄角可是损失一个少一个的。” “输给那些虫子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觉得阁下或多或少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什么天才将领,我看也不过如此而已。” “普通晋升者可打不开两界之门,否则坐在这里的就不止九位了,何况敌人也出现了一名超凡之上……” “怎么,如今又不是四百年前,你觉得和超凡之上同归于尽还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听着众人的议论,海克佐德面色沉了下来,哪怕它不理解厄斯鲁克的做法,但那也是它曾经的手下。如此贬低一位颇受它信赖的爱将,无疑等于在变相攻击它——这绝不是一位大君可以轻易容忍的事情。 就在这时,王打断了所有人的交谈,不是让它们住嘴,而是直接消去了它们的声音,“够了,我只想知道,这对你的计划有没有影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