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平嬷嬷一句句的讲述,容筝看着姐姐的神色愈来愈冷,周身的气息冷得像要凝固起来。刚想开口安慰,就听到姐姐一字一句地说:“嬷嬷,那祖母今日病倒,同听到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平嬷嬷顿了顿,答道:“自然是有些许关系的。” 听闻这话,容笙的神色愈冷,声音冷硬地没有没有一丝温度:“我去跟母亲说,绝不同那李家结亲,这得亏是查清楚了,若是被他们瞒了过去,岂不是连庶长子都有了!祖母此次因为我的事才生了病,劳烦嬷嬷去同母亲说一声,我的亲事就暂时不要再议了,这些日子我要留在寿鹤院给祖母侍疾。” 平嬷嬷听了正要劝,容笙便说:“嬷嬷莫要再劝我,祖母之病因我而起,不这样做我心难安,再者祖母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我的亲事又算得上什么?” 平嬷嬷无法,只得应下。 又坐了片刻,虞墨同季兰也过来了。季兰向他们说道:“我在闺中时有一位好友,是医药世家玉家这辈的嫡女,自幼学医,天资聪颖,现今的医术已不输太医院那几位经年的老太医了,如今她正好在盛京,不若请她过来为祖母看诊。” 虞墨听过后答道:“这样也好,你回头请示过母亲后便请那位玉姑娘来给祖母看诊吧。” “好,那我这就去见母亲。”季兰说道。 “我陪你一起,笙儿,待祖母醒后,你同筝儿好好照顾祖母。”虞墨叮嘱道。 “是,大哥。”容笙和容筝双双应下。 徐氏那边,听了季兰说明来意,询问道:“你所说的这个玉家,可是编写了《大永医典》的那个玉家?这位玉姑娘,可是玉家这辈最有学医天赋的,闺名叫做玉姝的?” “回母亲的话,正是。”季兰恭敬地答道。 “既是如此,那你便下个帖子请她过来为你祖母瞧瞧吧。”徐氏道。 季兰随即点头应下。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在虞府外停下,先是从上面跳下一个小丫鬟,然后小丫鬟伸手扶下一位身着一袭翡翠烟罗绮罗裙,外罩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的女子,云鬓上斜斜插着一支碧玉簪,肌肤胜雪,目若点漆。 “枝儿,去拿拜帖给门房。”那女子开口,冷冷清清的声音如一泓清泉。 “是,小姐。”小丫鬟点头应下,便拿过拜帖往虞府门口走去。 这女子便是收到季兰的帖子来为虞老夫人诊病的玉姝。她这些年都在各处为人走访看诊,鲜少到盛京来,虽然不是那等矜傲之人,但是也确实不喜同那些勋贵世家们的贵妇人打交道。在她心中,世家大多是那等藏污纳垢的地方,像季兰家中即便也算清净,她父亲还有几个妾室呢。这回收到她的帖子,实是想来看看好友。 季兰听门房来通禀玉姝到了,顿时喜不自胜,亲自出去迎了她进来。带着她往寿鹤院去,这时候,母亲同几个小辈都在那儿看望祖母。 到了寿鹤院,玉姝同在座的各位互相见过礼后,便提出要为老夫人诊病,她就在床边早已备好的圆凳上坐了下来,伸手扶脉。 神情肃然,目不斜视,更衬得她面貌如玉,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那双美目中的情绪。 诊过脉后,她收起白玉似的手指,直起身来,吩咐跟着她过来的小丫鬟伺候笔墨,走到桌边,拿起笔写起了药方,唇角微微抿起,没过多久便写好两张方子,起身递给身旁候着的虞府丫鬟,吩咐道:“一张是治风寒的方子,另外一张是为老夫人开的太平方,平时煎上用着,对身体有所裨益。”丫鬟认真听着。 “玉姑娘,我婆婆的病?”徐氏问道。 “夫人放心,老夫人只是普通风寒,照我开的方子吃上两副就好了。”玉姝开口答道。 “那可否请玉姑娘在府中住些时日,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而且听闻兰儿与你是闺中好友,你们也可多叙叙旧。”徐氏又接着问道。 玉姝一听,倒也觉得可行,她也有好些年未与季兰相见了。便答应下来。 徐氏一边吩咐丫鬟给玉姝收拾客院,一边让季兰带她到园子里逛逛,顺带叙叙话。二人应下,便拜别徐氏等人,往园子里去了。 待到随母亲回到梅园后,容筝笑嘻嘻地问起徐氏:“母亲,你为何邀玉姐姐在我们府里住下,恐怕不只是为了让她和大嫂叙旧吧?” 徐氏点了点她的鼻子,叹了口气说:“就你聪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