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齐抬头盯着我,目光锐利清透,我甚至感觉他被口罩遮挡住的唇畔还带着笑意,“不要带上个人情绪在工作里,你忘了?” “我知道。”我差点开口反驳他,那你在解剖台上看见了自己的爱人,不也是失控哭了吗,好在没有说出来。 “你其实想说的不止这三个字吧,因为我失控过所以才提醒你不要再跟我一样……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喝酒的时候跟我说过吧,你解剖过自己的情敌,真的?”李修齐继续看着头骨上的骨缝,问我。 我跟他说过这个,我有点记不清了。 “真的,在滇越休假的时候本以为能有段时间不和死者打交道,可还是被硬拉上阵,没想到解剖的是自己认识的人。” 李修齐,“介意我猜猜吗,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情敌是和那位曾先生有关吧。” 我皱了下眉,也没打算瞒着什么,“猜对了,我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曾念,可他和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一起私奔了,就是我解剖的那个。” 李修齐又抬头看着我,“那天在酒吧里,我真的挺意外。”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天曾念在酒吧里突然强吻我,又当着李修齐他们的面说要重新追求我,意外的又何止他们,我也一点都没想到。 向来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的那个冷淡疏离的少年,谁会想到他会有那样出格的示爱。 而且,我至今仍怀疑那个示爱,并不只是因为爱情。 曾念眼中的阴沉之色,我没办法假装看不到,我觉得他所有真事的心思,都掩藏在那抹阴沉之下,我没办法看透。 曾念的眼睛里,我很难看到清澈的神色。 而那样的清澈,却时不时就出现在李修齐的眼眸里,就像眼前……他的眼睛在灯光映照下格外黑沉,清亮。 其实我也看不透他的心思,可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却不会泛起面对曾念时那份堵闷不甘。 解剖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负责技术检验的同事走了进来,把快速做出的dna比对结果交给了李修齐。 “是高昕。”李修齐的声音沉了一些。 我也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可心里还是在科学的证据下,不免唏嘘起来,想到高宇知道这个结果时的反应,心里挺不舒服。 “要马上告诉高宇吗?”我看着解剖台上的白骨遗骸,问李修齐。 李修齐,“这要看石头儿的意思了,我们只负责给出尸检结果。” 走出解剖室的时候,我才发觉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发白了,天快亮了,我们一整夜几乎都呆在了解剖室里。 半马尾酷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法医中心这边,看见我和李修齐出来,走过来问结果怎么样,我告诉他确定从浮根谷运过来的那副白骨遗骸就是六年前失踪的高昕无疑。 半马尾酷哥脸色漠然的点点头,告诉我们石头儿让大家都回去抓紧时间休息,中午回来集合,他就是准备回家顺路过来通知我们的。 我也的确很累,可是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心里却有个声音在提醒我,我还有应该去的地方没去。 是医院,曾念住院的医院……或者,是他家里。 我和半马尾酷哥,李修齐一起往外走,告别后走到自己车那儿,坐进去开始在车里找钥匙,曾念说他把自己家里的钥匙放在了我的车上,可他没说具体位置吗,我也匆忙的忘记问了,只能挨盘自己找。 边找边想,曾念究竟让我去他家卧室看什么呢,我如果去了又会看到什么呢。 一切都未知。 没费多少时间,我就在车上放杯子的地方找到了一把钥匙。曾念住的那套公寓不是密码锁,还是传统的钥匙,我之前没怎么注意这个,他那样的高档公寓不应该都是密码锁了。 拿着钥匙,我想了好久才决定,现在就去曾念家里看看。 到了曾念家时,天色已经基本亮了。 我没想到的是,门卫见我拿着钥匙,说了名字后,竟然什么也没多问就客气的替我开了电梯送我上楼,我好奇地问了一下这么容易就能出入管理比较严格的这处高档公寓楼时,保安客气的看看我解释说,那肯定不是。 我能这么容易进来,是因为业主特意交代过,任何时间如果有一位叫左欣年的女士来这里,都必须保证她能进来。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