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随即恭敬说道:“托公主的福,敬业无恙。” 李宸回头,看向他,忽然笑了,“将军在边疆待了几年,如今回来了,便要跟永昌生分了么?” 李敬业:“……” 并不是生分了,而是有些情怯。在边疆吃沙子的那几年,他并不是没有想起过李宸,每每想起她,心中都会有股难以自抑的不甘,毕竟,这是让他此生唯一心动的女子。 在边疆的时候,偶尔会收到来自她的书信,但大多数都不会是出自她的手笔,一般都是出自灵隐寺悟云大师。悟云大师灵隐寺云游的僧人肩负着要将太后信奉的佛教发扬光大的重任,到了边疆,也能看到来传达佛音的高僧,每次高僧出现在边疆,便会在军营中化缘,留宿一宿,自然也会给诸位将军一本经书。悟云大师的书信时常会夹杂在经书当中,一般都是与他说如今形势如何,李贤如今装疯卖傻,正在酝酿着保存实力,待日后时机成熟再拟东山再起这些事情。 悟云大师的这些话说的多了,李敬业也不免怀疑其实这些不过是泛泛之谈,都是拿来忽悠他的。 李敬业甚至认为忽悠他的幕后主谋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几年不见,她变了许多,出落得更加动人,从前还带着几分娇贵之气,如今却越发地沉稳清贵,一看就让人无法忽略她的存在。李敬业甚至觉得自己沉寂了好几年的心,在见到她之后,再度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动着。 大概让程务挺和裴行俭这些将军们见到了,也要笑话平时游刃有余的李将军,此刻竟然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一般,表面越发淡定沉默,越发表明他欲盖弥彰。 其实哪有什么游刃有余,平时进退有度文质彬彬,不过是因为面对的那个,从来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人而已。 李宸看着沉默不语的李敬业,又是一笑,说道:“永昌记得几年前,曾在不羡园问将军,是否愿意为我所用。” 李敬业抬眼,看向她。 李宸迎着他的视线盈盈站定在青黛的山色之中,“将军对永昌的话,一避就是好几年,如今永昌按捺不住,前来向将军讨答案了。” 李敬业苦笑:“敬业想不到公主竟然还记得此事。” 这几年听之任之,又有李贤的亲笔书信,他以为那件事情算是揭过去了,原来她竟然还在等他的回复吗? 李宸:“我在将军身上,花了许多的心思和精力,自然是记得的。” 李敬业:“……” 李宸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来,两人沿着后山蜿蜒的小路一起走着。直到此时此刻,李宸觉得自己也无须再掩饰些什么。 “将军大概也知道如今形势如何,太后得了洛水神图,要祭天感谢上天恩德,各州都督、刺史以及皇室宗亲外戚全数都要前来洛阳,有人说太后此举乃是为了将百官召集至洛阳,将所有反对她之人一网打尽,将军以为此种说如何?” 李敬业一愣,他从未想到李宸会直接将话说得这么明白。 早几年的时候,李宸希望他能笼络一部分武将力量,日后为她所用。他虽从来没有对李宸的话正面回应,但这些年确实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力量,尤其是得到了李贤的亲笔书信以后。如今太后专权,可他仍旧认为自己效忠的,是先帝留下的大唐江山以及李氏宗亲。 朝中之人,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即便是太后阵营的臣子,都不敢将话说得如此明白,更别说李宸身为先帝嫡女,又是李氏血脉。如今说起太后之事,竟然坦然自若,好似谈论的不是江山易主,而是一个房子改了主人一般的小事一样。 李敬业目中难掩惊讶之色,定定地望着李宸。 “将军不必惊讶,太后之心,如今人人皆知。她既是我的母亲,我自然也会晓得她的心思。太后之势,如日中天。将军,昔日裴炎尚且位高权重,后来如何?扬州之乱,声势浩大,下场又如何?莫非将军之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