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又病重。 李敬业于李妍熙大婚前半个月,跟随裴行俭出征,讨伐吐蕃。 送别了阿兄的李妍熙到了公主府,泪眼汪汪地看着公主。 李宸叹息,“姸熙,你好歹也要出嫁了,就不能让你阿兄对你稍微放心一点?” 李妍熙反驳:“我哪里不让阿兄放心了,我可没在他跟前掉一滴眼泪!” 李宸瞥了她一眼,不想多说些什么。人有时候很奇怪,从前的时候李宸乐于看到李妍熙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觉得她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可如今看到她这般,心中又有些烦躁。李宸想来想去,最后想明白了。 并非是她不喜欢李妍熙了,而是不论是她还是李敬业,他们都变了,可只有李妍熙,十年如一日,好似个陶瓷娃娃一般。 如果有人一直在改变,不论是便好还是变坏,而有人一直停留在原地,那么他们总会是渐行渐远的。 李宸觉得自己如今和李妍熙就是这样。 李宸想到这儿,心中暗叹一声,人生在世,事有□□不能遂人愿。李敬业那家伙,要去讨伐吐蕃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想通了没有。李宸想了想,觉得李敬业如今想通与否其实都无所谓,他总归还是在为这个大唐征战沙场,虽说是为帝王效忠,可实则为的是千万百姓。 李宸想起自己当初跟李敬业许下的承诺,李妍熙在长安,但凡是她力所能及的,都会一一照应。 可她如今没心情安抚这个娃娃因为与阿兄离别而感伤的心情,直接问道:“半个月后你大婚,婚礼诸事可抖打点好了?” 李妍熙没想到公主的话题跨度这么大,一下子从她阿兄出征跳到她的婚礼,有些反应不过来地摇了摇头,又点头。 李宸皱眉:“到底是好没好?” 李妍熙:“阿兄临走前托付了叔父,叔父说会将我视若亲生女儿般为我操办婚礼。其实许多事情都已经打点好了,二姐也特别将她在东宫的一个较为年长的侍女拨了过来给我,说要教导我日后为人妻子该要注意的事情。” 李妍熙说的二姐,便是当今的太子妃李研君。这对堂姐妹从前便是欢喜冤家,不碰面则已,一碰面便会发生口角,而这一切在李研君成为了英王妃之后得到了改变。李宸觉得李研君的改变,她的父亲李思文功不可没。如今圣人病重,太子李显代为监国,太子的岳父李思文便成了太子的重要谋臣之一。 因李思文本就有政治才华,从前女儿尚未嫁给英王时,武则天便对李思文十分赏识,是有意想提拔他的。后来李研君嫁入英王府后,武则天便打消了提拔他的念头。可人才总归是人才,如今女婿成了皇太子,丈人还能不跟着沾光? 可李思文本人就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他是李绩的次子,虽然不能与嫡长子相比,但他又比兄长幸运,一直在英国公府中,李绩缠绵病塌之时,便是他在床前尽的孝道。父亲两朝元老,身高权重,靠的便是为官的智慧。李绩生前没什么金银财宝留给他,但却教导了他在朝廷的生存之道。 皇太子李显上位,李思文并未因此而得意忘形,他再三教导女儿在东宫须得事事低调,万不能与皇后殿下顶撞。李研君当初嫁给英王,便是心中有几分不情愿,可称为英王妃后,英王虽然荒诞,却是个懂得疼惜妻子的人,于是李研君与英王两人相处倒也和谐。如今英王成了皇太子,李研君成了太子妃,每天到清宁宫晨昏定省,都不晓得比当年的赵氏要长进多少倍。 可李宸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忧在心里。 母亲日后肯定是要找名目来办三兄的,李思文为人谨慎并且深思熟虑,可惜到目前为止只是从五品,权力有限。他若是暗中为三兄谋划,而三兄又比较争气的话,倒也可以和母亲斗一斗,毕竟皇太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名正言顺的接班人,母亲的几个儿子,已经一个猝死一个被废为庶人,如今到了李显,她无论如何也是要有理直气壮的理由才能将他踢下来,否则如何能堵得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 李宸觉得有点头疼,李敬业对她在不羡园提的事情至今都没有表态,要是到时候一个想不明白又加入了叔父李思文的阵营……李宸光是想就觉得十分闹心,要是真那样,她就真的是白忙活一场。 坐在李宸对面的李妍熙看着公主眉头微蹙着,以为她是在担心李思文对她的婚礼不会尽心尽力,便笑着说道:“公主放心,叔父既然已经和阿兄允诺,定然是言出必行的。” 李宸闻言,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虽然你叔父早与你们分家,可你们的脸面也是他的脸面,他即便不是为你,为了自个儿,也会将你的婚礼操办好,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在这些世家就是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妍熙闻言,眨了眨眼,“既然如此,公主为何皱眉?” 李宸又十分忧愁地瞅了李妍熙一眼,哭笑不得,“姸熙,幸好你要嫁的是程齐之。”若是嫁给旁的世家大族,李妍熙这样的个性,不给人生吞活剥了才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