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晾了李宸几天,最近吐蕃来犯,边境十分不稳定,李治直接让人招募关内勇士,准备前去讨伐吐蕃。李宸听闻这个事情,心里直担心。 母亲去了感业寺,父亲如今身旁无人分担,二兄是可以参政议政,可终究败在了年轻。国之大事,除去眼界之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方面,那就是阅历。 光有眼界,有时候也无异于闭门造车。 李治揉着额头,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忧心。而此时恰好有两个朝廷官员下令,误砍了太宗昭陵的柏树。李治听得底下的人前来汇报,真真是憋在胸口的闷气无处发泄,头还一抽一抽地疼,此时又听得朝中大臣的误砍柏树,当即大怒。 “昭陵柏树,是他们能随便乱砍的么?他们砍太宗昭陵柏树,便是让朕作不孝之子,罪当死!” 幸好此时官职已是御史台侍御史的狄仁杰前来劝谏,说两人是否该死,自有律法衡量,圣人向来主张执法严明,依法治国。圣人若在盛怒之下,将罪不至死之人处死,后世将会如何评论圣人? 李治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他盛怒之下,毫无理智,幸好有狄仁杰进谏,才不至于误杀大臣。 “幸好有狄爱卿,朕才不至于一时糊涂。” 李治近日来实在是焦头烂额,底下服侍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惹得圣人不高兴。而从前十分会哄圣人高兴的永昌公主,自从上次被圣人小小斥责了之后,这几日也没过来。李治胸口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也实在难过,狄仁杰是个进退有度又一身正气的人,李治向来十分欣赏他,这日便干脆将狄仁杰留了下来,陪他下棋喝酒。 狄仁杰侧坐在李治对面,态度十分恭敬,说道:“圣人向来爱护人才,两位大人所犯过错实属无心,罪不至死。圣人是至情至孝之人,听闻太宗昭陵柏树被砍,心中震怒是情理之中。可震怒之下误杀大臣,日后圣人回想,必定也会十分痛心。” 李治笑了笑,顺着狄仁杰递过来的台阶下,“总之,这事狄爱卿功不可没。” 狄仁杰拱手,“臣惶恐。” “别惶恐了,朕还有事情想与狄爱卿商量。” 狄仁杰一愣。 李治说道:“说起来,是朕的家事。” 狄仁杰闻言,登时恍然,“圣人所言家事,是否指永昌公主出降之事?” 其实身为帝王,是无法说一句此乃朕的家事,何须外人来管的?当然,从前李治废王立武时用的这招例外,当时是因为有李绩那样的两朝重臣表态,认为那是帝王家事,无须过问臣子。并且当时李治皇权被几个顾命大臣及贵族所牵制,急需从几个顾命大臣中将皇权夺回。非常时候,非常手段。 可如今不一样,如今是帝王的女儿要出降。 圣人和皇后殿下最宠爱的小公主,也是被整个帝国百姓都捧在心尖上的。若是圣人说一句此乃朕的家事,诸君无权过问,那会寒了大臣和百姓的心。 李治揉着太阳穴,神色有些疲倦,十分委婉地将永昌小公主所谓选驸马要选有本事的择偶言论跟狄仁杰说了。 狄仁杰也跟着抬手揉了揉额头,有些困难地说道:“公主不愧是圣人与皇后殿下之女,见解十分独特。” 李治:“……狄爱卿若是想说她胡闹,也并无不可。” 狄仁杰苦笑:“臣不敢。” 李治似乎也是没有精力跟狄仁杰拐弯抹角了:“朕听临川长公主说,有个叫宋璟的少年郎,才学十分不错,虽然出身并不显赫,但长安城中许多年轻才子都想与他结识,临川长公主家中的小郎君周季童,与那名叫宋璟的人交情便不浅。可年轻人,朕总担心他们阅历尚浅,识人不清。” 帝王说着,语气便变得不是滋味起来。 就是这个宋璟的少年郎,让他的永昌公主跟父亲唱反调,本事不小得很哪。李治心里既希望这个宋璟是真的名副其实,又希望这个宋璟其实是个绣花枕头。 狄仁杰听到这儿,已经明白李治的意图,当即起身拱手说道:“臣择日便去去见一见这位名叫宋璟的少年郎。” 李治闻言,满意点头。 李治虽然让狄仁杰去看宋璟到底是怎样的人,但心里也琢磨着晾了李宸几天,她大概也有可能重新想好了驸马的人选,弯抹角地让下面的人去暗示永昌公主,圣人这两年念叨着想喝几杯好茶,公主似乎也许久不曾去长生殿煮茶了呢。 李宸闻言,登时了然,带着舒芷等人带着茶具去了长生殿找父亲。 李宸还没去长生殿的时候,李治放下手中的奏折,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