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顺从地走过去,还在太子阿兄面前转了个圈,最后站定,笑意盈盈地问:“怎么样?太子阿兄,永昌好看吗?” “咱们永昌当然是最漂亮的。”李弘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 李贤却是指向刚才宫女放下来的茶具,问:“永昌,你这回又是要做什么?” 太平笑道:“不羡园的陆寺丞替阿妹找了一套茶具,教她怎么煮茶。” “哦?那阿妹如今是学有所成咯?”李贤笑眯眯地看向李宸,揶揄说道。当日在泰山寺庙中李宸喝茶喷了李贤一脸的事情,如今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李贤可不想自己再被荼毒第二次。 李宸瞥了李贤一眼,轻哼一声,十分自信:“反正不会比泰山的茶难喝。”按照现代的那种煮法,竟茶饼弄碎之后煮一壶,也不会比泰山寺庙里的茶干更难喝。李宸不精茶道,但她来自千年之后,所以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李贤见她一脸傲娇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听说长安城中也开始有人好茶了呀,阿妹,你能耐不小嘛。” 太平说道:“二兄也不想想不羡园中那么多的茶叶都被制成了茶饼,阿妹让陆寺丞准备了好些茶饼,让父亲分给大臣呢。阿妹前些日子还与母亲说,茶饼放着也是放着,她要将茶饼拿出去卖钱呢。” 李贤莞尔,又刮了刮她的鼻子,“莫非你还缺那么两个钱?” 李宸有些恼怒地将李贤的手拍掉,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怎会缺钱?可有钱总是好的,阿兄你不见去年饥荒之时,若不是太子阿兄强令不许粮商抬高粮食价格,还从国库拿钱收购粮食,多少饥民会吃不上饭。茶饼搁着也会坏,还影响口感,茶要新茶才好喝呢。” 李弘见状,笑着温声说道:“那永昌今个儿带来的,便是新茶么?” 李宸点头。 李弘:“难得你与太平一起过来,还带来了一整套的茶具,阿兄从未见过永昌煮茶,今个儿便让我瞧瞧?” 李宸笑吟吟地点头,“好啊,可是——”她眉头微皱着,侧头看向椅子上的太子,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阿兄近日在用药,用药之人不能喝茶呢。” 李贤说道:“唔,这个倒是无妨,自从父亲给你弄了个不羡园之后,我也看了许多关于种茶之事,茶水会解药性,但若只是浅尝即止,不会有多大影响。” 李弘笑着站了起来,他在东宫休养的时候,一贯穿着便服。 此时的李弘已经十九岁,是个成年男子了。他的五官有些像母亲,气质却像父亲。不过李宸觉得李弘与父亲的气质,还是有差别的。父亲气质儒雅清贵,往旁人跟前一站,眉目含笑的模样,便是朗月清风。太子阿兄与父亲一样,身上带着几分儒雅,可他从小学习礼记,精读儒家经典,信奉仁爱之道,因此旁人看到他便觉得此人温润随和,展眉一笑,便好似是春日里的暖阳一般,让人感觉暖烘烘的。 几人在石桌前落座,伺候惯了的上官婉儿上前,将茶具和水、以及茶饼一一摆开。 这年头,可还没有什么茶道,顶多就是学习了南方喝茶的习惯。可李宸有从前的记忆,知道不同的水煮茶会有不同的口感,而且既然是和太子阿兄一起煮茶说话,逼格当然是要有的。于是李宸带来东宫的茶壶、水和茶饼无一不是精品,水是不羡园后山的山泉水,茶饼是陆寺丞精心挑选出来的上好茶饼,就连茶具都十分考究。 李宸站在桌前,手微微一扬,上官婉儿已经轻车熟路地将她需要的东西递给了她。 米分雕玉琢的小公主身穿着一身米分色的衣裙,站在太子东宫的花园中,神色专注,全神贯注于茶事。她从前的时候,听说古代分茶之技盛行,当时日本的茶道便是唐朝时在中国传过去的,精通茶道的人还能用茶水的汤花点成各种各样的图案,可惜她不懂。 李宸心中有些惋惜,觉得自己如今的姿势是十分有逼格了,然而姿势好看可不等于真有本事,她也不知道茶道是怎么回事,只能暂时按照陆寺丞教的法子,来煮了一壶茶,分给在座的两位阿兄和太平阿姐。 李贤看着杯中橙黄色的玩意儿,有些犹豫。 李宸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问:“二兄,你不喝吗?” 李贤想起那时候快被茶难喝哭了的李宸,就很难毫无心理障碍地将这一小杯茶喝下去。反而是李弘,接过李宸递给他的茶之后,便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有些独特的香味儿,可味道也有些苦,唔,还有些涩口。” 太平时常和李宸混在一起,阿妹煮的茶,都不知道尝过多少遍了,于是一杯茶水也就是这么搁在她跟前,却并没有喝。 李宸从前喝茶也不讲究,可现代茶道早就发展成熟,而且茶叶的制造和保存方面比起如今也不知道先进了多少倍,那时候就是随便泡一杯茶都比如今这么大费周折地煮一壶茶要好喝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