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了。 雾松忙道:“殿下英明。”忙催促双林服侍着楚昭去了坤和宫。 坤和宫仍是寂静一片,但庭院里多出来的许多雕刻精美油漆着彩色油漆的木马、木球以及秋千等等孩子玩乐的用具,让这寂静不致于是死寂一片。回宫没多久,双林就已听说了三年来王皇后仍是闭宫称病不出,专心抚育小公主,而元狩帝大概也终于放弃了,听说又宠幸了几个年轻美貌的妃子,虽然王皇后凤位犹在,后宫里存在感却已降到最低,选秀进来的新嫔妃甚至都没有拜见过王皇后。 剪云迎了出来笑道:“殿下来了?娘娘正等着呢。” 楚昭道:“有劳姑姑迎接,曦妹妹呢?” 剪云道:“公主适才跑了一身汗,娘娘已叫人带她下去洗浴了,今日她会背出一篇文字了,娘娘高兴得紧,叫她多吃一块冰湃玫瑰点心呢。” 楚昭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很快又消失在脸上,只道:“那甚好,姑姑辛苦了。” 双林却想起当年三皇子楚煦过耳不忘的往事来,一时心里微微有些酸楚,跟在楚昭后头进了王皇后夏日起居的临水殿来,这里四面放了冰山,凉风习习,案台上供了大枝的莲蓬,清香淡远。空旷的水殿仅有一两个近身宫人伺候,分外清净安然。 王皇后斜靠在一张楠木樱草色坐榻上,一身烟霞色的湖绸软罗长裙上绣着大朵莲花,广袖逶迤及地如同流霓,臂上挽着长长的银红色烟罗丝绡,双手手指灵活上下翻飞,正打着彩色丝绦结子,看结子配色活泼,应当是给公主打的。三年不见,她看着似乎消瘦了些,面有倦容,低掩的眉睫淡淡挑扬,眸光幽沉,但一抬眼看楚昭之时,却透出一股凌厉审视的气息,叫人惊觉她那尊贵的身份和不需要人同情的刚强个性来。 楚昭上前给王皇后下拜,王皇后却道:“不必了,过来这边歪着吧,天热得很,你也莫要太拘着了,把外头大衣服宽一宽,自在些。” 双林上前替楚昭宽了外袍,露出里头象牙色轻绸长衣来,便抱着衣服退到阶下,王皇后淡淡扫了他一眼,又转回了楚昭身上,招手引着楚昭在矮藤榻边坐了下去,抬眼端详他良久,才开口道:“前儿雪石去了,你去送了他一程?” 楚昭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是。” 王皇后又看了他一会儿,微微叹息道:“你从小就稳重非常,想要什么东西,不爱开口,明明很想要,却总是要等着你父皇或是我同意了才拿,福王瑞王他们从小一块儿玩,大皇子也和他们熟络,只有你总是静静一个人一旁看着,后来我觉得你实在太过安静了,才禀明了你父皇,叫给你安排伴读。” 楚昭低了头道:“孩儿不肖,从小就让母亲担忧了。” 王皇后摇了摇头苦笑道:“是我的疏忽,你一出生,你父皇登基,我也是初为皇后,后宫偌大杂事都涌了上来,我毕竟出身低,又一贯好强,不肯叫人看低了,因此一直忙着整饬宫务……等我终于有空好好顾及你的时候,你已养成了这样一副寡言沉默的样子,我后来很是懊悔,却也来不及补偿了。” 楚昭道:“母后当时自顾不暇,能护着孩儿平平安安,已是尽力了,无须自责。” 王皇后垂下睫毛,眼里带上了一丝水光:“那天我还记得,正是紫藤花开的最好的时候,满架的紫藤花香气清甜得很,选了四、五个孩子进宫吧,坐在那儿玩,个个都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长得齐整漂亮,大人教了说要奉承你,所以人人都来引着你玩,只有顾雪石一个人站在边上,短手短脚,穿着一身大红镶金袍子,像个雪娃娃,呆呆的什么都不会,后来不小心跌了一跤跌倒泥坑里去了,大家都笑他,你走过去拉了他起来,问他疼不疼,他那时候还小,泪汪汪地就大哭起来,后来你就带着他去了你房里亲自帮他擦洗干净了换了新衣服,还哄他吃了点心,让他不哭了,才叫人送了他出宫,然后和我说,你就要他做伴读。” 楚昭眸子颜色深深,犹如泼墨一般,看不出情绪,王皇后低低道:“这是你第一次开口和我要人,我后来想着,我儿这是平日里被我疏忽了,觉得自己不重要,才这般喜欢照顾人呢,合该给你生个弟弟妹妹才好。” “可惜当时生你伤了身子,一直到你四岁上才得了煦儿,又还太小,一团孩气,所以一直是雪石陪着你,偏偏时运不济,顾家问了罪,母后无能,没能替你全须全尾的保住他,叫他入了宫,只想着你喜欢,便留着好了,皇家还怕养不起人么。后来他有一千一万种的不是,我也都忍着他,想着这是我儿护着的人,能护到几时,便让他护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