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阴沉,嘴上依旧强硬的说:“别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女人了!” 冯笑笑心想,这一世,确实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示裴东升已经出了轨,甚至连沾花惹草的迹象都还没怎么出现,可她一想到上一辈子,母亲裴月珍曾经告诉过她,她大舅就是因为在外面有了女人才跟前大舅妈离了婚。对于一个年轻女孩来说,这样的事儿还是挺震撼的,她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大舅离婚后,虽然没有再婚,可好像就一直没再断过女人,她心里实在是太清楚这个大舅的作风了。 可现在总不能拿这个理由骂他吧!似乎有些莫须有了。 冯笑笑只能改了口气,说:“没有女人?没有女人你连老婆都不要了?你儿子可是天天想妈妈想的哭呢。” 裴东升一听到裴聪,还是戳中了他心里最软的地方,语气也立刻软了一些,说:“我也想接她回来啊,妈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烦都烦死我了。可……这不一直没时间嘛,她家又远,还要坐火车……” “少找借口!你再不去接你老婆回来,小心你儿子成没娘的孩子。”冯笑笑生气的说。 在冯笑笑的软磨硬泡下,裴东升终于跟厂子告了一周假,两人一起踏上了去川北的火车。 任慧的家乡在川北少数民族聚集区的一个小县城,交通十分不便,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到成都,再坐上一整天大巴,经过几十里远的盘山公路,才能到达这个大山深处的小县城。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冯笑笑这算是体验到了,几种交通工具连番倒,坐的她都快吐了。下了车只觉得脸色发青、两脚瘫软。 两人先打了电报,一下车就见到亲家公,雇了一辆牛车来车站接人,裴东升结婚后也只见过老丈人一面,冯笑笑更是见也没见过——亲家公是个满脸沟壑的六十岁老头,头上包了一个藏青色的头巾,肤色很深,看起来很淳朴的样子。 这里说是个县城,不过和宁城的农村差不多。县城傍山而建,顺着一条上山的泥路,可以看到一户户土坯房子,偶尔能有几间砖瓦房,每户的院子里都养着汪汪叫的黄土狗。 冯笑笑坐着颠屁股的牛车终于到了任慧家,她家在村子里倒是显得很气派,三层的土坯小楼,一楼还养着一圈几头猪。 进了屋,见客厅坐着一大家子人,主座一个包着藏青色头巾的圆脸女性显得最为年长,和任慧又几分相像,冯笑笑心想,这应该就是亲家母了。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年轻女人和四个年轻男人,似乎是任慧的兄弟姐妹。一家人都十分热情都站起来迎接他们两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任慧听着几人进门的声音,也连忙从里屋走了出来,一看见冯笑笑就热络的牵起她的手,一脸高兴地样子说:“月珍妹子,嫂子好想你啊。” 可她一见到身后的裴东升,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裴东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亲家公、亲家母拉着唠家常。亲家的口音很重,冯笑笑听得不太明白,只是感觉他们态度上对裴东升还是很热情的,似乎并没有生气。 冯笑笑心想,八成,任慧怕是这趟回娘家,也没有跟娘家人说自己是离家出走的实话。 她亲热的坐在任慧身边,劝她赶紧跟他们回家:“嫂子,这回来一个月了,家里的事情也都处理好了吧,什么时候跟我们回去?” 任慧说:“妹子,我也想回去啊,可你看你哥那个死样子。当初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不就图他会疼人儿吗,要不我能嫁那么远嫁到你家去?可这两年,他就跟换了个人似得,每天对我冷冰冰的,一出去玩就见不到人了。我心里也苦。” 冯笑笑又说:“裴聪可想你了,每天都念叨你,你就不想你儿子?” “怎么不想……”任慧偷偷地抹了一下眼角的泪。一想到儿子,她心里就难受,每晚想儿子想的心疼。 “那就跟我回去吧,夫妻吵架,本来就是床头吵床尾和,你就当为了裴聪,再原谅他一回。” 裴月珍心里纠结,裴东升这辈子到底能不能浪子回头还是个未知数,就这么把嫂子劝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可一想到裴聪想妈妈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心疼。 见任慧低下头不说话,冯笑笑又说:“你看,我哥这不是跟我过来接你了吗?这么山长水远的,我们一路可走的不容易,他要不是真心知道错了,能专门过来嘛。” 一听这话,任慧的眼神里果然露出了一丝动摇的神色,她偷偷看了一眼裴东升,见他正一副谦卑的样子和自己爹妈唠着嗑,忍不住心里一软。这一个多月不见,她心里虽然恨裴东升恨的紧,可这一见,才发现还有几分想念。毕竟是自己嫁了七八年的男人,说不想那是假的。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