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他都想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牢牢地看着。 然后什么都不再去管,什么都不再去问,只有他们两个,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是死…… 借着为林歇转身拿斗篷的动作,夏衍暗自深呼吸,将一切尽数压下。 林歇却是早就习惯了接受自己快死的事,就算是让夏衍知道了,也一切如常,摇头道:“出了昨晚这么大的事,你为了留下看顾我,装伤没去皇帐那边,如今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陛下定是要来看望你的,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这待下去。” 夏衍为林歇披上斗篷,系好系带:“走得动吗?” 林歇点头:“走得动。”虽然浑身都残留着昨夜毒发后的不适,但只要不是四肢痉挛不听使唤,她便能好好从这里走回到林渊那里去。 正说着,便有人来报,说林渊来了。 夏衍第一反应便是:“我去见他,你直接回去。” 林歇:“……” 夏衍把林歇斗篷上连着的兜帽给她戴上,将她遮得严严实实,且还有脸问:“有什么问题吗?” 林歇好笑:“你该不是真看不出来,叔叔是专门来找我的吧?你还说你去见他,让我直接回去,你这是怕气不死他怎的?” 林歇有毒发时候的记忆,自然也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林渊那里是暴露了的。 只是此刻再说起林渊,林歇的表现有些出乎夏衍的意料。 他以为她会很不自在,或者紧张,尴尬。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现在这副无波无澜的模样。 夏衍抬起林歇的下巴,林歇头上的兜帽随着她仰起头的动作滑下,露出那张略显的有些苍白的脸。 夏衍细细端详。 林歇也任由他看着,不解:“干嘛呢?” 夏衍松开手,又替她把兜帽戴上,问:“我以为你不会想见到他。” 林歇:“你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等我回了去,总是要看到他的。” 戴好兜帽,林歇朝外走去,淡声道:“而且我在今日,明白了一个道理—— “若人在这世上总要有人陪着才能走下去的话,那一个也就够了。” 林歇走出营帐,林渊看到朝着自己走来的林歇,微微错愕。 他以为自己会进去见到林歇,他以为林歇如今的身子,昨晚又毒发过,必然是要躺在床上好好休养,下不来床的。 他没想到会直接看到林歇走出营帐的模样,就好像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长夜军都是些死人似的怪物,哪里知道痛。 忘了何时何人曾说过的话突然闯入脑海。 连同昨夜遇到过的那两个长夜军一块,刺激着林渊脆弱的神经。 昨夜那两个长夜军,他们一个审讯手段狠辣,叫人发指,一个浑身是伤,却状若常人。 在这一刻之前,他还是无法将他二哥的女儿——林安宁的同胞姐姐林歇与印象中的长夜军扣在一起。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像是能联系到一起的存在,然此刻,看到林歇没事人一样走到他面前,昨夜那两个长夜军的模样便越发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林歇和他们是一样的。 林歇能做到忍受身体上的不适,把自己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也能面不改色,将人活生生开膛破肚,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可谁也不是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