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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天启帝不由仰着头一阵哈哈大笑,挥手道:“恕你无罪,你说吧。”

    雷寅双的眼一亮,往前蹦了一步,却是引得刘棕又是一阵紧张。“真的?!”她看看天启帝,“那我可说了,但你不许生气!”

    说着,仿佛害怕他会反悔一样,噼哩叭啦地说道:“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是大兴的天下,这林子也是大兴的林子。是大兴的东西,自然是您当官的能来得,我们这些小屁民也能来得。可凭什么您在这里扎了营,就不许我们靠近了?便是不许我们靠近,您好歹拉条横幅设个帐幔警示一下呀!就是那猎人挖个陷阱,还知道要在边上做个记号,以防别人误触呢,你们这般什么标示都没有,还要怪我们不懂尊重,冒犯了官威,想想我都不服气!”

    雷寅双之所以说这么一大串,不过是她怕皇帝佬儿追究她的惊驾之罪,所以才想先拿大道理压着皇帝的。却是再没想到,皇帝那儿还没吱声儿,板牙爹早已经被她的鲁莽吓得不轻。他生怕天启帝翻脸要了雷寅双的小命,此时也再顾不得规矩,往前爬了两步,向着天启帝一阵猛磕头,求情道:“皇……贵人恕罪,这孩子自小长在山野,不通礼数,冒犯了贵人,小的愿意替她顶罪,只望贵人看在她年幼不懂事的份上,饶恕于她。”

    亏得这是在林间草地上,不然以他磕头的这个动静,只怕脑浆子都能磕出来。

    天启帝看看他,再看看雷寅双,忽地哈哈一笑,道:“她倒也没说错,不知者不罪,原就该是这个道理。”

    雷寅双的鲁莽在天启帝看来,却是从侧面证实了这孩子应该是不知道她的身世的。否则,他可不信这世上会有这么没心没肺又胆大包天的人。

    能做到万人之上的人,总有些过人之处。天启帝便是如此。便是知道这“虎爷”身份可疑,甚至她的存在可能会对江山社稷带来一些隐患,但这却不妨碍他喜欢这孩子活泼憨直的禀性。当然,将来若是发现这孩子留不得,他也绝不会因为今日的一点喜欢就对她手软。

    他看看那孩子脖子上的伤,冲高公公挥了挥手,命他把雷寅双带下去处理伤处,他则叫起王朗,故意问着他雷寅双的身世。

    王朗哪里知道那位深沉似海的心思,只说这雷寅双是邻居雷铁匠的独养女儿,其母在她五岁时病故等等江河镇上人人皆知的一些事。

    皇帝只笑了笑,倒也没有当面戳穿于他,然后便命人拔营起寨,准备继续去往苗家顶子村。

    雷寅双被随行的太医仔细地拿干净的白纱布裹住脖子,再被高公公领回御前时,那顶营帐已经不见了,天启帝则站在踏香的身边,一只手抚摸着那匹巨马粗壮的脖颈。

    立时,雷寅双的眼就黏在了踏香的身上。

    她这和昨日如出一辙的眼馋模样,逗得天启帝不禁又扬了扬唇角,回头问着雷寅双:“还没问你怎么也跑来山上了呢。”

    雷寅双的眼黏在大黑马的身上,心不在焉地答道:“昨儿跟您说起那些事,叫我想起我也有日子没见我那些朋友了,所以我就带着我弟弟们上山找他们玩去……”

    说到弟弟,雷寅双才忽地想起她那两个“弟弟”来,那黏在大黑马身上的眼立时就恢复了清明。

    王朗刚才只顾着替雷寅双的小命担心了,一时也忘了那虎兔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这会儿听说小兔就在附近,他不由就看着天启帝一阵眼神闪烁——他拿不准,这会儿叫这对甥舅遇上,于他和雷寅双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说“天威难测”,皇帝讲理还好说,若万一不愿意讲理,认为他们这些年是故意扣下小兔不放他回家的……

    他忽地打了个激灵。因为他才想起来,雷寅双说的是“弟弟们”……就是说,不仅小兔在,他家板牙也在……

    就在王朗的脑子里飞快转着各种念头,想着怎么保全这几个孩子时,天启帝那里已经在邀请着雷寅双一同上山了。

    雷寅双自然不会乐意跟“皇帝佬儿”同行,可天启帝话里话外却露出一丝强硬之意,叫昨儿被姚爷警告地敲了一记“铁板栗”的雷寅双一阵警觉。她不想叫那位生了什么疑心,便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她原还想借口找“弟弟”,好找着机会跑开的,天启帝却像是知道她的打算一般,叫来两队军士,竟是欲派两队人马去“接”人,还问着雷寅双,“这大山上,你们姐弟也不怕跑散了?”

    雷寅双无奈了,只好跟刘棕要了她的那一堆“零碎”,从中找出一把骨哨,对着山林吹了几声。

    天启帝显然对这小玩意儿挺感兴趣的,便跟雷寅双要过来一阵把玩。他正观察着这不及手指长的一截小东西怎么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时,忽然就听到那山林上空响起回应的一声骨哨。又隔了一会儿,更远一些的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一阵骨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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