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谢元提着剑循声而望,凶厉的目光明显柔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担忧疾步而来,近了时才猛然收住,抱拳问:“贵妃娘娘无恙?” 万贵妃抚着心口脸色发白,显是余惊未定,“本宫尚可——”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转过身对着谢蓁关切问道:“蓁蓁,你怎么样?可有没有被吓到。” 谢蓁张了张口,目光越过万贵妃看到她爹谢元身上,见他经此变故平日深掩着的感情似开闸决堤一般奔涌而出,目光热烈和担忧的看向自己和万贵妃。她顿时打了个激灵,好似想通了这事背后的玄妙。谢蓁立即上前一把扑入了谢元怀中嚎啕哭了起来,仿佛是被先前的事给吓破了胆子。 谢元当这个是心肝宝贝,可颇是担忧的看了一眼万贵妃,终是咬牙带着人回了谢家那顶营帐。 谢蓁才刚发现了这事的马脚,心中急躁不定,硬生生卖着惨将谢元拖了回去,“爹——真是吓死女儿了。”等喝了玉瓒送上来的压惊茶,谢蓁还是不肯松开谢元的胳膊。 谢元也是心疼,回想之前若要是他去的稍微再迟些,只怕他这一生当中最紧要的两个人都性命堪忧了。“蓁蓁别怕,贼人已经死了,爹绝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谢蓁方才哭了一通,现在还有些抽噎,双眼通红更是让人心生怜爱。她眨了眨还带着水汽的眼眸,疑声问道:“爹方才怎么下了杀手了?” 谢元沉眸,嘴角微微下垂,他原先也是想留活口,只是那当口看见贼人直刺万妁和蓁蓁,他就先乱了几分。再则就是那人武功不低,抱了必死之心才行刺招招都的杀意,谢元怕他再措不及防的转头去对付万妁,这才一击毙命了他。 紧接着,谢蓁又道:“这刺客来的好稀奇,武功又这样高,女儿总觉得其中古怪。要是留了他一条命,说不定能好好查查背后的事情。” 可谢元闻言神色却是变化了些许,拧着眉头静默了片刻才道:“这种人,就算是留着活也未必能问的出什么来。”那人口口声声称是为了“沈大人”报仇,想来就是眉山一案的知情人。 若是为了旁的事,谢元自然也肯花费心思去彻查,可眉山一案过去已有十数年,决不能借着这小小刺客的由头再被掀起重议。之前刺客的事情谢元还得亲自去的面圣陈述,他豁然站了起来,对着软榻上倚靠着的少女道:“蓁蓁,爹忙完了再来陪你。” 谢蓁才刚提了正题谢老爹就有了回避的意思,她心中自是焦急,可见谢元眼中神情绝然,她反而不好开口了,何况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没真凭实据恐怕谢元不会信,最终只好目送着谢老爹的背影离开。 玉瓒伺候在侧,见谢蓁半晌没有动静就以为她是受了惊吓还没回过神,的小心翼翼的宽慰道:“小姐,刺客已经死了,您也好安心了——” 谢蓁深深的怅叹了口气,显得心事重重,声音幽幽道:“正那刺客死了,我才会不安心。” “呃……啊?!”玉瓒没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只觉其中别与深意,再想要深问,就听见谢蓁道:“你去请大哥过来。” 玉瓒立即出去请谢宗骐去了。 偌大的营帐一下子静了下来,除却站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再没有旁的人,谢蓁起身跪坐在长案前,凝神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方才种种都不是凑巧碰上的,而是……万贵妃精心设计。 一开始谢蓁被万贵妃唤过去说话,她也只当是万贵妃猜疑宋显珩和她的关系,后来那刺客也只当是巧合。偏那个时候,万贵妃的一个动作让谢蓁起了疑。 这万贵妃最是奸猾狡诈之人,生死关头没将自己推出去挡着贼人刺来的匕首就算不错了,怎么还能做了一个掩护自己的动作?更何况,那凶徒明明直刺万贵妃,而自己还站在她的后侧方,这么一来着实有些画蛇添足的嫌疑,实在叫人古怪。 可等后来,谢元及时出现,谢蓁才恍然明白,万贵妃此举不过是为了让谢元瞧见,好用自己来更加笼络谢元的心。哪来的这样分毫不差的巧合,由此可见全都是万贵妃的缜密安排。那么,那先前行刺后被谢元击毙的刺客也就应当是万贵妃的棋子了。 谢蓁一点点捋过,愈发觉得这是个再缜密不过的局,万贵妃不过是出了小小一招,就已经改变了整个局势。而那刺客当着众人提了要为沈大人报仇,这一点更是让谢蓁暗叹万贵妃的心思狠毒。 刺客是万贵妃安排,旁的不提却偏偏提这一桩,此时她唯一能想到就是万贵妃已经知道了宋显珩有意为沈青山翻案,而谢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