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多病难当大任,而小皇子宋瑞在将军的教导下小小年纪便是出众,有着师徒情谊更是比寻常君臣关系来得亲厚。倘若……届时再由将军辅政,定能教大梁国富民安。 然这话一出口就被谢元喝斥大逆不道,道是自古长幼有序,由不得他们胡言,一番严词喝斥敲打送客离开。 未过多久,从大将军府出去的马车低调驶向朱雀门,马车里的谢元神思凝重。 初秋晨雾浓重,笼着红墙琉璃瓦如蒙上一层阴影,看不真切。谢元在朱雀门下了马车步行入宫,领路的小太监被他身上的气势所慑,垂着头恭恭敬敬带路,并未看到后面走着的谢元目光眺了一处,脸上划过一抹想念神色。 “谢将军,您来了,容老奴进去通禀一声。”养心殿外,挽着拂尘正好出来的海公公见着谢元恭敬行了礼,身后跟着撤了空盘子出来的几名小太监,俱是纷纷让道行礼。 谢元点了下头,面上无甚表情的在外头候着。 海公公带着满面笑意很快又出现在谢元面前,“将军里面请。” “皇上的身子可还好?”跟着海公公迈进去的当儿,谢元开口问道。 “回将军,时好时坏,今个胃口好,御膳房做了皇上爱吃的松子百合酥和鱼面,皇上用了两大碗。”海公公笑眯眯说道,他是宫里侍候皇上的老人,服侍过已故太上皇,是宫中的内务总管,一点不受谢元的气势影响,相反,还能说得来。 “这季的黄鱼鲜,皇上爱吃用清炖的最有原味儿。”谢元不经心地提了句。 海公公嘴角弯起的弧度加深,“论吃的还是将军在行,连王御厨都挖了。既然将军的一番心意,老奴一定叫人去做了。” 待到了内门槛儿,海公公收敛稍许笑意,领着人进去规矩立在了一旁侍候。 “臣参见皇上。”谢元抬手作揖,恭敬行礼道。 “谢爱卿快免礼。”身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坐在黑檀金边圈椅上,瞧着人来浮了笑意。说起来还不到五十的年岁,可因着病情折磨仿佛抽去了十年的光阴,垂垂老矣。“谢爱卿可有什么急事找朕?” 谢元瞥过一眼便收了视线,规矩站着,“朝中并无大事,请皇上安心颐养,皇上龙体康健才是万民之福。” “……哦?可朕怎么听说陇州一地有流匪作乱,扰得百姓民不聊生?”皇上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垂眸撇了撇茶盖子,略有深意说道,他虽将大权交给谢元暂代,可不代表他耳目封闭,也绝容不得臣子糊弄。 谢元不卑不亢道,“此次陇州匪患蹊跷,陇州一地向来太平,反而是离陇州不远的冀州经年受流匪骚扰,臣已经派虎啸营前往。” 皇上听了虎啸营时一顿,谢元手下神兵,自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怕只怕不是一般的流匪作乱……如今刘大学士正在陇州参与研制天火,许是试验时引了有心人注意,借流匪一事虚晃,臣想亲自去一趟。”谢元又继续道。 “谢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可若是误会……”皇上迟疑,毕竟前面有虎啸营前往后有谢元,动静过大反而暴露。 “臣夜里出发,不会暴露行踪。臣也但愿只是虚惊一场。”谢元诚恳说道。 皇上颔首,把茶盏搁回了桌上,龙心甚悦,打量着谢元目光里不掩满意,有此虎将,乃是大梁之福,遥想少年时两人一个精心治国,一个平定疆土,这一晃都已经几十年过去,谢元这人反倒和记忆里一样都没老过,许是因为年少时就长得老成。 回想起往事的皇上笑得愈发开怀,“凡事有谢爱卿在,朕甚为放心呐。” “为皇上分忧是臣分内之事。”谢元又是恭敬作揖,他虽暂代朝政,也只是将那些不重要的折子剔除,而重要的需要皇上过目的仍旧整理后呈入宫中。 谢元的做事风格如同他这个人一样,雷厉风行,有担当,皇上眯着眼瞧他,想起太上皇在世时所说这样的人用好了就是一把利刃,所向无敌。如今这把利刃在他手中收放自如,心底不掩得意。 皇上忽然就想起了一事,“谢爱卿的女儿今年有十五了罢?” 谢元一怔,点头称是。 “可有配人家了?”皇上想起前些日子公宴谢蓁也来了,当时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再想到这人对女儿如珠如宝的样子,不由沉思着问道。 “因臣私心,尚未。”谢元低敛着眉头轻轻一皱,旋即又松了开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