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刻刻看着都有不同,或许第一眼不如苏筠那般夺目,但那股子灵动却叫人看了又看。 可是这样的颜色居然没能吸引住建平帝,纪兰心里也有些埋怨纪澄,真是白长了这张脸,若是能学点儿淑妃、昭仪身上那股子媚劲儿,只怕早勾了建平帝的魂去。 其实纪兰倒是错怪纪澄了,以纪澄和苏筠这般殊色,建平帝如何能没看入眼里,但王、黄两位妃子正是得宠,素来娇惯,当着她们的面儿如何好直勾勾地看臣女。再说了他如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几年努力在后宫耕耘,总算得了几个瓜,可内耗也厉害,最近这一个月建平帝都在御医的指导下修养身息,女色再美,总还是比不过命要紧。 一时看过龙舟赛,隔临几个帐篷的夫人、太太们过来闲聊,瞧见苏筠和纪澄都忍不住问是哪家的姑娘,那通身的气派和气度皆为不凡,又是这般好颜色,自然喜欢。 不过一听得纪澄的身份后,就难免冷落了些,专和苏筠说话去了。纪澄习以为常,也不气馁,不卑不亢地在一旁坐着,有长辈问话就应着,没有时则和自家表姐妹低语,脸上总带着三分笑,声音又柔又糯,便是不喜欢她出身的夫人,对她的仪态和品行也是赞赏的多。 晌午众人在帐子里用了午饭,在外头用饭毕竟不便,也亏得是国公府,厨上的婆子专门做了一品锅,备着小菜,随时吃随时烫,既干净又好吃,虽说有些热,可外头路边就有那卖凉茶、卖冰碗的小贩,招了过来便是。 沈荨却依然不满意,在一旁嘀咕道:“今日端午,各方的小贩都往金虹池边来了,南边儿那儿多的是咱们只听过没见过的小吃,既然出了门,咱们该去试试才是。” 沈芫道:“仔细胡乱吃,吃坏了肚子,下午还有马球赛呢,你还去不去看了?” 沈荨只能嘟着嘴不再说话。 且说吃过饭,大家都有些走困,唯沈荨还精神着,又不耐烦陪她的公主娘亲伺候宫中贵人,也不愿听夫人们唠叨,站起来说想去消食。 纪澄也站了起来道:“我用得也有些多了,和荨妹妹一道出去散散吧。” 沈荨自然乐意。 出了帐篷,纪澄让柳叶儿不惊动人的取了两顶帷帽来,沈荨贼兮兮地笑道:“澄姐姐你是不是也没吃饱?” “是,一品锅吃着太热,我有些不习惯。”纪澄道。其实这不过是借口而已,她见沈荨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就猜到她的心思了。 沈芫是大姐姐,自然有股慈母范儿,但纪澄对自己的定位是“佞臣”,总得帮着沈荨闹腾,方能拉近关系。 沈荨戴上帷帽,笑嘻嘻地看着纪澄道:“那我们去那边儿找些吃的,我也没吃饱呢。”沈荨遥指了一下人潮涌动的金虹池南畔。 金虹池的南畔实在太热闹了,杂耍卖艺的不要嗓子地高吼,锣鼓敲得咚咚呛,还有那走高跷卖一串一串挂着的粽子的。 更别提街边小摊上传来的阵阵香气,勾得人馋虫乱钻。 沈荨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一个小妇人跟前,指着他面前蒸笼里的东西道:“我要这个,还要这个。” 旁边跟来的丫头赶紧上前付了钱,沈荨将一个竹叶包裹的蒸牛肉递给纪澄,纪澄尝了一口,麻辣鲜香,蒸牛肉下面还有几粒南瓜,浸润了牛肉的油汁,又甜又香,入口即化。 “这像是蜀中口味。”纪澄道。 “姑娘说得正是,小妇人是前些年跟着夫君进京赶考,从蜀中过来的。”小妇人笑道,“这儿还有叶儿耙,两位姑娘试试。” 叶儿耙的皮是糯米做的,黏糯糯的,里面的肉馅炒得异常鲜香,纪澄尝了尝,让柳叶儿买了几十个,分别用竹叶包起来,“带回去给三姐姐她们也尝尝。” 过了蜀中小妇人的摊子,纪澄和沈荨又尝了不少好东西,但都是挑的热食,怕吃凉的伤着肠胃,下午闹笑话可就要被人笑一世了。 沈荨倒是想吃一碗那红豆浇汁的冰碗,纪澄拦着没让,“这一冷一热的吃下去,很容易闹肚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