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该过来的,这不是腿脚有些不便么,今日风和日丽,我就想着怎么也得来看看你。”静安侯夫人道。 老人家在一起有老人家的话聊,沈萃则拉了纪澄到一边儿说话,“瞧见了没有,苏筠才来几天啊,就巴结上了王四娘。” 纪澄当然是不知道王四娘乃何许人物也,不过顺着沈萃的视线看去,就知道她嘴里的王四娘便是永乐伯家的四姑娘,也是静安侯世子夫人的侄女儿。 王四娘生得有些奇怪,这种奇怪倒不是丑,其实也挺美貌的,可就是不同于普通人的美貌,瞧着有些奇特的美貌,总之是叫人看了一眼就能记住她。王四娘的眼睛生得十分狭长,眼尾微挑,妩媚却又不失凌厉。嘴唇有点儿厚的,嘴巴偏大,笑起来有一种豪爽的妩媚。 但不得不说,王四娘也是个少见的奇特美人。 “王四娘是谁啊?”纪澄装傻道。 “还能有谁,就是被人捧到天上去了的王四娘啊,她姐姐淑妃娘娘前年生了陛下的大皇子,如今风头正盛,一家子都得道升天了,王淑妃的爹爹还被敕封了永乐伯,那些捧王四娘臭脚的人也跟着水涨船高。”沈萃哼哼道,“我瞧她长得很一般嘛,嘴巴大得能吞下拳头,偏偏就有人说她是京城第一美人。” 纪澄算是听出来了,沈萃对任何生得整齐点儿的姑娘都有敌意。 长春苑的歌舞从早晨就开始表演,中间夹杂有杂耍、滑稽戏等表演,沈萃等姑娘们已经看了好几日了,再好的东西也看得腻味了,何况郭大家也只有第一天才出来表演过,后来都没出现。 一群人里只有纪澄则看得有津津有味儿。 “这有什么好看的?”沈萃侧头问沉浸在歌舞里的纪澄,大有觉得纪澄是土包子的意思,没见过世面。 纪澄微微一笑,京师的人都有一种没来由的优越感,仿佛其他地方的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在晋地时,各家有喜事的话也经常请乐苑的人助兴的,晋地有一位程大家,家喻户晓,五妹妹可听过?” 那位程大家的确是个人物,沈萃自然是听过的。 这里所谓的郭大家、程大家就好比后世歌舞团的台柱子,备受人推崇和喜爱,是能得见一面实属三生有幸的那种人。 沈萃听纪澄那意思仿佛是有些不服气,不由越加嘲讽道:“差点儿忘了,你们家里倒是有些银子的。” 沈萃这样说话老是带刺,也不知道只是针对自己,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不晓得她那位姑姑究竟知不知道,纪澄惋惜地叹了一声,算是替沈萃可惜吧。 “有银子也不是坏事。”纪澄实在忍不住地轻声回了一句,沈三老爷那些字画爱好,还全靠纪家的财力支撑呢,再说三老爷买官符、买实缺,买升迁,哪一项里面又少了纪家的钱。 只是沈萃又哪里听得懂纪澄心里的弯弯绕绕。 正说着话,沈荨过来找沈萃道:“五姐姐,澄表姐,咱们去南河边上的影月楼玩会儿吧,若要听曲儿叫上文儿她们,择几支新鲜曲子唱来,岂不比这儿自在?” 第10章 琅琊王 沈萃早有此意,因问:“就咱们几人吗?” 沈荨笑道:“都去呢。” 沈萃没说话,拿眼去望苏筠和王四娘,只见二人了然地冲她笑了笑,沈萃脸上便不高兴了,合着最后才来跟她说呀。 沈荨可懒得伺候她五姐姐这臭脾气,说完回头就走了。 沈萃又怒又气,可又舍不得不去,只能对纪澄撒气儿道:“表姐,还不快走。” 纪澄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子往外走。 “都是自家姐妹,居然先给别人说,最后才来跟我说,你说她什么意思啊?仗着是公主的女儿,就看不起自家姐妹么?”沈萃气嘟嘟地在纪澄耳边道。 纪澄倒是知道点儿原因,还不就是沈萃的性子惹出的事儿,她虽然不是公主的女儿,却指望着全天下的人都只捧着她才好。 原本纪澄还想规劝沈萃几句,可是这姑娘性子实在令人讨厌,她都懒得跟她说,反正沈萃肯定也是听不进去,指不定反而还怪上自己。 “毕竟筠姐姐她们是客人,自然要先招呼,你是四妹妹的自家姐妹,她和你亲近所以才最后来叫你的。”纪澄道。 沈萃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依旧不舒服。一行八、九个姑娘一同去到影月楼,楼前一条南河横过,这磬园四面环水,南河在花园南边,因而得名。河边绿柳翠嫩如黄鹂初啼,河上一座小木桥,对面有如意庵。 登上影月楼,甚至能眺望到如意庵中的佛堂。如意庵周匝密密地种植着桃树,此时正是桃花繁盛之际,如粉雪蔚霞,落英缤纷。纪澄忍不住赞了一声“如斯美景”。 沈家的姐妹都是见惯不惊了,沈芫已经吩咐丫头将四周的卷蓬都拉了起来,任凉风透过。楼内已经摆了九张扇面几,上面都置着杯碟和食盒,又都有一个小小的观音玉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