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萧阿妧刚看过两个孩子,从偏殿出来,便被罗有禄截住,沉着脸色给萧阿妧行了一礼后禀报道:“主子,刚刚来了一个小太监,说纳喇庶妃从钦安殿前头的台阶上跌了下来,已经见红了。那传话的小太监说完这句话就一溜烟跑了,奴才已经叫人去追了,那小子脚程挺快,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萧阿妧的注意力并没有全部放在纳喇氏见红上面,而是……钦安殿! 虽然齐佳牧瑾每次与她传信的时候总是报喜不报忧,但是萧阿妧还是接到了鬼魂的传话,说此次一同剿灭三藩的将士中有一位临阵反水,投靠了吴三桂,率领大军偷袭齐佳牧瑾所率领的军队,害的齐佳牧瑾的军队遭受重创,连连败退,连齐佳牧瑾和萧珏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近来前方战事吃紧,大清的军队连连吃败仗,萧阿妧便想着去钦安殿给前方战士祈福。 只是早上她刚刚从钦安殿回来,傍晚纳喇氏就在钦安殿出事。 这样算是巧合吗? 再有一个疑点,小太监来传的话? 一般妃嫔宫中的事情,都会派掌事太监来永寿宫禀报,纳喇氏身边的人手不足的话,长春宫还有其他掌事太监,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小太监来传话。 况且长春宫虽然没有一宫主位,但是代处理长春宫事情的王佳庶妃可不会那么糊涂。 所以这小太监到底是谁派来的? 萧阿妧皱了皱眉头,吩咐道:“安雯,罗有禄,花絮,你们三人马上去查这几日到过钦安殿的可疑之人。本宫要尽快知道。” 萧阿妧凤驾到长春宫时,里里外外早已经是乱作一团,宫人端了清澈透明的水盆进去,等再次端出来的时候,便成了一盆红的略有些发黑的血水,萧阿妧远远的站在外头,都能隐隐约约听见纳喇氏痛苦的呻|吟,宫人们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见了皇贵妃也只能微微欠身,便急急忙忙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萧阿妧暼了眼那几盆血水,眉心紧紧皱着。突然,天上响起一道闷雷,站在她身后的红素在她耳边低声道:“主子。看样子纳喇庶妃这胎是保不住了。” 萧阿妧淡淡的扫了一眼,红素惊觉自己犯了大忌,退后一步连声告罪,萧阿妧说:“往后注意些,先进去吧。” 刚走到殿外,萧阿妧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瓷器掷地的破碎声音,随即是康熙充满怒意的质问,“贱婢,谁给你的胆子诬陷皇贵妃!”中间,似乎还隐约夹杂着宫女的求饶声以及哭泣声。 萧阿妧的眉头越皱越紧,抬步进去,只见殿中宫女奴才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几个宫妃,佟庶妃、昭妃、李贵人、王佳庶妃……全都面色凝重的站在一边,青花瓷片摔在了其中一个宫女的脚边,萧阿妧走上去一看,那宫女额头上一个血窟窿,约莫就是被康熙顺手扔的茶碗砸的。 康熙坐在椅子上,一手紧捏扶手边缘,额头上青筋突起,阴沉着一张脸,一动也不动的发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萧阿妧微微屈膝,轻轻唤了一声,“皇上……” 康熙猛地回神,将她拉起来,关切道:“这么晚了,你怎地来了?朕明明吩咐过不准惊动你的,哪个糊涂东西去把你叫来的?” 萧阿妧眼尖的看见康熙扶她的时候,佟庶妃脸色微微一僵。 佟茈萱面上的表情一闪而过,很快就掩藏好,但是在旁人看不见的时候,宽大的袖子下,尖细的护甲都快要深入骨肉中了,而佟茈萱却浑不自知。 她早早的安排好了一切,买通了纳喇氏身边的人,就是为了把纳喇氏的孩子除了,顺便再把皇贵妃给拉下来,谁知道证据确凿,康熙竟还是不相信那些是皇贵妃所为,对皇贵妃也一如往常的亲密。 佟茈萱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好像都是无用功,不过下一刻,却将脑中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给推翻。 只要证据确凿,管她是不是皇贵妃,照样拉下马! 当初皇后不也是因为残害皇嗣,谋害妃嫔被废吗? 虽然佟茈萱不愿意回想,但是当初她没有侍寝成功,完全是因为纳喇氏怀孕,可见在皇帝表哥的心目中,皇嗣大于一切! 所以,只要皇贵妃同样残害皇嗣,谋害妃嫔,这个皇贵妃的位置,必然轮不上她! 萧阿妧温声说道:“是一个小太监跑来永寿宫告诉妾身的。” “小太监?”康熙疑问道:“哪个宫的?” 萧阿妧摇摇头,“是个不肯留名的,把纳喇庶妃从石阶上摔下来的事情一告诉罗有禄,自个儿却一溜烟跑了,连个人影都没寻到。” 佟茈萱捏着帕子的一角,娇声说道:“连皇贵妃都有抓不到的人?那小太监难道已经跑得无隐无踪了吗?妾身倒是不知,宫中竟还有这样的人。”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