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让我来罢。” 郑绣忙道:“小事而已,我做惯的。猎户也做久了活,在外头歇一歇喝口水吧,一会儿便能开饭了。” 薛直却执意要帮忙,已经伸手去揭菜刀。郑绣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同他争抢,只能放了菜刀让他来。 “大姑娘站的远些,别让汁水脏了衣服。” 郑绣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蓝布围裙,再看薛直身上的短打,便解了围裙道:“猎户穿上吧,这肉汁沾上身腥的很,也不好清洗。” 郑绣本以为薛劭这样的男子,多半是不愿意穿这些略女气的东西的,没成想薛直不以为意地接过,直接套上了身。倒着实是个不拘小节的。 两柄菜刀在薛直的手下舞的虎虎生风,郑绣在旁边看着,简直觉得这动作快的要生出重影了。 不过薛直虽然有力气,刀法精湛,对厨艺到底是不通的。郑绣在旁边时不时地提醒一句:“该翻面了,对,全部翻过来。” 碎肉鸡蛋羹,自然是碎肉越碎越能入味。郑绣在旁边看着心喜,想着今日这道菜应当会做的更加有滋味。 “姐姐,来了个婶婶。”在院子里和薛劭玩的郑誉小跑着进堂屋通报。 郑绣应了声,擦了擦手就跟他出去看。 院子里,薛劭正在跟一个荆钗布裙的美貌妇人说话。那妇人二十五六岁模样,打扮虽然简朴,头发梳了个巾帼发髻,发髻顶上包了块菖蒲色的丝质头巾,干练亦不失温婉。且她肤白似雪,五官清丽,眉间一点殷红小痣,更是添了风韵妩媚。和她同来的,还有个年纪稍长些的妇人,长得也算周正,但两相对比,就让人只能瞧见那美貌的巾帼妇人了。 两人都不是郑绣认识的,看着也都面生,眼下那两妇人正轻声问着薛劭什么。 郑绣心念一转,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 她快步走到院门口,薛劭见了她便转头道:“姐姐,这两位婶婶是来找我爹的。” 郑仁在整个镇子上都是有名的读书人,这两个妇人自然知道,年长一些的妇人便笑道:“叨扰郑大姑娘了,我们是隔壁老柳村的白猎户家的。昨儿个邀请薛猎户到我家吃酒,猎户不肯来,我们便只能送些东西上门答谢。只是我们去了薛猎户家,发现没人在,便打听了过来了。” 郑绣这才注意到她们一人挎着一个篮子,上头盖了一块盖布,一时倒也不知道她们带了什么。 “两位里头请,我去请薛猎户出来。” 白猎户家的便摆手道:“不劳大姑娘了,我们进去放个东西便回。” 她们两个妇道人家给个鳏夫送东西,尤其小姑子还是个寡妇,本就容易招惹是非,如今还一路寻到了别人家里,自然是想着早走为妙。 郑绣便引着她们进了堂屋。 郑家的堂屋跟灶房不过一墙之隔,一进堂屋,灶房里那剁肉的声音便清晰可闻了。不过薛直也很快就停了手,出了灶房来到堂屋。 他身上的蓝布围裙还没解开,郑绣看着一时尴尬,刚进上前道:“猎户把围裙给我吧,我去灶上做饭,你同两位姐姐聊吧。”说着又招呼白猎户家的和白寡妇坐下,自己则飞快去了灶房。 砧板上的碎肉已经剁得差不多了,郑绣拿了菜刀有一下没一下的剁着,却是又忍不住竖着耳朵听堂屋里的动静。也不能怪她八卦,实在是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太少,她平日都是在待在家里,或到镇上采买,很少有这么近距离接触八卦的时机。 白猎户家的还是跟薛直道谢,然后道:“薛猎虎不肯来家里吃酒,我便只能再亲自上门送些年货来了。东西不算好,只望薛猎户不要嫌弃。” 薛直也懒得推辞,人家都连着上门两次了,前一天已经让儿子误会了,这遭再不断干净,便更说不清了,眼下便道:“那便谢过嫂子了。” 白猎户家的方才看见薛直在灶上帮忙,又系着围裙出来的模样,心里不禁纳罕难道郑举人家也相中了他,想找他当上门女婿?郑举人家的大姑娘模样生得好,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当然更有名的是她‘克夫’的名头,不然以她家的身份,也不会到十五六岁还没定亲。于是当下她也顾不上会不会惹人非议了,把白寡妇支到灶上去帮忙,自己则和薛直攀谈起来。 薛直不是本地人,众所周知。白猎户家的便是问他祖籍哪里,家中几口人,可还有什么亲属族人。 这话里的意思就十分明显了,换做平时,以薛直的耿直,可能还听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可前一天他才从儿子口中知道了那样的传闻,便小心起来,白猎户家的问起来,他也只是随口敷衍,并不欲多说的样子。 而白寡妇被她嫂子支到灶房后,便对着郑绣笑道:“嫂嫂来让我给大姑娘帮忙。” 郑绣哪里会让第一次见面的客人来帮自己干活,只道:“灶上都差不多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