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跟随她多年,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是心知肚明的,朗声道:“诸位放心,你们皆跟随家主多年,皆依赖家主为生,家主断不会叫你们失了饭碗。” 这话一说,大家多少心定了些。 过了片刻,才又有人担忧道:“我们过往各地经商,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大都护亲自下令,怕是难以解禁,此后北地的路怕是要断了。” 栖迟终于开了口:“不会,他再如何,也不会拿北地民生大事做赌注。” 那人问:“那东家有何打算?” 栖迟想,这大概是釜底抽薪,到此时,反而有些明了伏廷的意图了。 他一定是对她的商号起了疑。 然而那些事,她必然得做,不做,北地又如何能好起来。 这是一个死局,唯一低估的,是那男人的心思。 她拎拎神,说:“料想不会长久下去,我会设法打消都护府疑虑,你们暂且不必远离北地,可于各州府下铺面待着,也可在此暂留,解禁是必然的。” 众人纷纷称是。 正说着,秋霜朝外走出去两步。 她安排了人手守在外面的,此时门却被推开了道缝,她自然要留心去看。 进来的却是那粮铺柜上的。 她讶异道:“不是叫你去向大都护求情,为何回来了?” 那柜上的叹息:“大都护根本未曾见我,我等了许久,只听说他已领人走了,只好过来向东家禀报。” 栖迟闻言一怔,隔着帘问:“可知他往何处去了?” 柜上的回:“不知。” 她眼珠轻轻一转,又问:“你出城时可曾遇到兵了?” “在城门处撞见了一队兵,我料想是巡城的,但也避开了,应当是无事的。” 栖迟霍然站了起来。 秋霜吃惊地看着她:“怎么了,家主?” “回去。”她说。 秋霜不明所以,但还是连忙跑去后面推那扇后门。 栖迟一手拿了案头上的青玉,一手拿了帷帽,正要转身,听到一声惊呼。 是秋霜的。 紧接着,前厅一声踹门响。 她隔着垂帘看出去,隐约看见一队人冲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队兵。 外面守着的人早已被架上兵刃,一个字也不敢发出来。 秋霜所在的后门口,亦是几个兵。 这里已然被团团围住了。 两声沉着的脚步响,所有人看到进来的人时,都立即站了起来,垂着头,不敢作声。 伏廷一手按刀,走入厅中。 他的眼睛,盯着那方垂帘。 不必盯着什么医舍,他知道,出了这样的大事,这些柜上的,会替他请出这位东家。 罗小义已稳住了场中,过来朝他点了个头。 伏廷脚一动,走向垂帘。 帘后的人影一动未动。 直到他站去帘边。 罗小义跟着过来,一眼看到帘后的人,双眼圆睁:“嫂……” 嘴被一把捂住。 伏廷一只手捂着他嘴,双眼死死看着帘后的人。 栖迟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他们,只有脸色,有些发白。 她看着伏廷,唇张开,又轻轻合上。 伏廷松开罗小义,目光从她的脸看到她的脚,至少看了两遍,但没看错,的确是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 她一只手拿着帷帽,一只手里拿着块玉石,似是个鱼形。 他紧着牙关,伸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