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轻轻倚在窗格边,目视着他策马而去的身影,手指捏住衣角。 心里想着:她如今,算不算是已成功取悦到他了。 直到马车重又驶出去,眼里再无男人的背影,她才回了神,放下帘布,朝外唤了一声秋霜。 秋霜掀帘进来,她细细吩咐了几句。 是要秋霜替她留心着军中清剿散匪的消息。 秋霜不明所以:“家主为何要留心这个?” 栖迟笑:“看到了经商的好时机。” 路上遇到那一群散匪,叫她看清了伏廷护商的决心,如今北地急需好转,对任何一个商人而言,都是绝佳的机会。 她仗着是他夫人的便利,得了先机,岂能不把握。 秋霜恍然大悟:“家主是要将在北地的买卖做大不成?” 栖迟摇头,何止,她在皋兰州时就想着,这里毗邻外邦,或许还可以更大。 …… 再回到府内,一切如旧。 主屋里凉了一阵子,如今又烧上了温暖的炭火。 栖迟终于可以脱去厚厚的披风。 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她端坐着,喝了一碗药,先往嘴里塞了瓣橘子止苦,而后便将一张地图摊开,放在身侧的小案上仔细看着。 新露进来添了灯火,劝她一句:“家主病还未好,暂且还是多歇着吧。” 她摆一下手,示意她出去。 新露只好退了出去。 后一刻,眼前灯火暗了一层,有人挑高了门帘。 栖迟以为仍是新露,抬头看了一眼,看见的却是抬脚迈入的伏廷。 室内灯火瞬间暗了一分,因被男人的身影遮挡了。 伏廷将腰后马鞭和佩刀解下,一并搁在门口,而后抽开袖上束带,松解了袖口,眼看了过来。 栖迟看着他,想了想,问:“刚回来?” “嗯。”他看一圈屋子。 忽而想了起来,上次他主动来这间屋子,还是为了那笔钱来质问的。 这次无事,回来后就来了。 栖迟听他是直接过来的,唇边不禁有了丝笑。 她心里想着,为人妻子此时是否该殷勤伺候好夫君,为他更衣,为他煎茶。 人却只是坐着,带着笑看着他。 伏廷已走过来,先看见了案上的地图,问:“看这个做什么?” 栖迟敛神,实话实说:“看一下北地的商路有哪几条。” 她虽在北地有买卖,但这里的商路还从未亲自走过。 他目光转到她脸上:“为何要看商路?” 她听出他语气里有探究的意味,盯着那地图,转着心思道:“见你为北地好转忙着,我身为大都护夫人,岂能不多知道一些,又如何能帮得上你。” 伏廷看着她,一时没有作声。 心里却是受用的,大概是因为这话里全是向着他的意思。 栖迟悄悄看他,见他脸上似是没了探究的意思了。 她站起来,伸出根手指,勾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手:“帮我看看?” 是想叫他帮自己指出来。 伏廷看一眼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扯起嘴角,走到案边一掀衣摆坐下,说:“过来。” 案席矮,他向来不似栖迟那般端正跪坐,屈着条腿,手臂搭膝,卷了两道袖口,露出一双结实的小臂,看着她,等她过去。 栖迟缓步走近,就见他伸出手,在地图上点了一道。 她才知道他是愿意指给她看了,跟着用手点上去:“这里?” 手被握住了,伏廷手掌覆在她手背上,捏着她的食指,从一头点住,划着,拖到另一头。 他说:“这一条,是我们回程时经过的那条。” 她明白了,便是遇上那群散匪的那条。 随即看见线路上标着一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