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廷眼看着她,手又在身侧拍一下,声低沉沉的:“如何,不愿意?” 忽在此时,外面有仆从来报:皋兰都督携家眷前来见礼了。 栖迟一怔,这才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 原来是为了接受拜礼。 她蹙一下眉,又好气又好笑,缓缓走过去坐下。 故意没看男人的脸,只瞄到他挨着她的腿,绷得紧紧实实的。 暗暗说:这个石头,迟早别落我手里。 一行三人进来行礼。 为首的着圆领官袍,身后跟着牵着孩子的丰腴妇人。 栖迟看了一眼,发现这位都督竟也很年轻,只因下巴蓄了一撮短须,才添了些老成。 她看一眼身侧的男人,心里默默想:他手下全是如罗小义和这位都督这般正当年富力强的人,无疑也是一笔有力的资本了。 伏廷与皋兰都督说着马场的事,又问了一下今年都来了哪些达官显贵。 她没仔细听,目光转到那位都督身旁的孩子身上。 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依偎在父母身旁。 她不禁想起了外面的李砚,当初他也曾是这般冰雪可爱的过来的。 只可惜却无父母依偎了。 忽而腰后一沉。 栖迟从思绪里回神,察觉自己腰后多了只手,往旁看一眼。 是伏廷。 他一手托在她腰后,脸偏过来一些,盯着她。 她看向前方,原来是皋兰都督在拜见她,她走了神,竟没察觉。 皋兰都督说:“夫人今年来得巧,刚好逢上最热闹的时候了。” 栖迟方才并未仔细听他们说话,问:“如何热闹?” 都督答:“往年也常有贵客来马场赏玩,但今年来的是最多的,皋兰州已半月车马不息了。” 栖迟心说原来是说那些权贵。 她知道二都之中有许多王公贵族偏爱玩马,曾有人重金买马,一买数匹,早已见怪不怪。 她无甚兴趣,只点了个头,算是应答。 皋兰都督携妻儿又拜一下,告退出去。 她再看身旁,男人的手到此时才收回去。 他眼看着她,问:“发什么呆?” 栖迟不想叫他知道,寻了个话题:“在想以往我不在,你都是如何见他们的?” “只见下官,不见家眷。”他说。 她心想说得这么干脆,可见过往眼里就只有公事了。 忽而就动了个心思,她又问:“那你为何不干脆将我接来?” 话音慢慢的,拖长了,她眼神也飘过去,盯着男人眉目英挺的脸:“是不是我不来,你便永不会去接我?” 她也不知为何会问起这个,或许是早就疑惑了。 伏廷被问得沉默了一瞬,才说:“不是。” 他一个男人,娶了妻岂会一直干晾着,无非是看北地境况不好,想过了这道坎再去接她罢了。 反而是她忽然自己过来了,叫他始料未及。 更始料未及的,是她来了后做的事。 想到这里,便又想到因那一笔补军饷的钱。 倘若事情传扬出去,那他一个大都护,连刚才坐在这里接受下官拜礼的颜面都没有。 他抿着唇,站起身来,去窗边看马。 栖迟一直看着他,是有些诧异。 想起初入府时,他没将她当回事的样子,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了,却没想到他直接说了会去接她。 忽而听到外面一连串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上来了。 众人谈笑风生地散入到各个独室里去。 皋兰都督与他们谈笑的声音传过来。 忽然间传出一阵惊呼声。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