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娜跳下桌,加重语气:「我的处世原则就是,该发生的事就该『发生』。于是我提醒芙拉达留意一下亲爱的妹妹手上的污渍,还有灯串上、楼梯间留下的黑色痕跡。芙拉达再笨,仔细观察也能看出她平日安静的跟空气一样的妹妹『突然』约她出来谈话是能干什么好事。嗯,故事到这里可以分两个支线,一条是芙拉达哭哭啼啼去质问麦雅:『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第二条是装死,跟平常嘻嘻哈哈一样粉饰太平。只可惜这两条支线都没有发生,发生了我自己也想不到的『第三条支线』。」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只待芙拉达发话。 芙拉达闭紧眼,呜呜咽咽地开口:「因为我受不了。对不起,但我真的受不了,欧文,原谅我!我发了疯,我一看见你和麦雅感情越来越深,我就发了疯。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事已至此,一切皆已明瞭。为什么麦雅收手了,芙拉达依然会跌落楼梯间。这不是意外、不是预谋、而是由三个人的无情、贪欲、忌妒所网罗而成,摔下来的是芙拉达,但却是自导自演的谎言,她既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欧文心灰意冷地看着芙拉达。 「现在你能明白我说的话了吧,敬爱的老师?你的爱人芙拉达可没你想像得天真单纯又可爱。喔,还有另外一个胆小鬼,麦雅可是带种的很,忌妒起来可是夜夜往你的小情人房里跑,我真该一併把她掐着枕头的样子录下来!」 欧文冰冷冷地看着幸灾乐祸的碧娜,他对碧娜的感受已经从难以置信到彻底的绝望。碧娜完全是个魔鬼,她没有同理心,他们三人的生命和尊严对碧娜而言,跟垃圾桶里那隻无辜的雀鸟没什么差别。还剩十分鐘。 「我对你好失望。」麦雅幽幽开口,她的眼睛落在芙拉达身上,「我是忌妒过你,忌妒你不用花任何力气,只要笑就能博得妈妈欢心。而我不像你,我就是不会说话,只会种花。妈妈总是告诉我,来年春暖,花会依约绽放,可是……」麦雅微微哽咽:「可是她对我的约定从来没实现过。芙拉达,我对爱也有渴望呀!我不能一直等永远不回头的人,可是有个人,在都柏林的巷子口和我有约定,我找到他了,而他也来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如果你看着你仅有的期盼再度落空、再次轻而易举地被抢走,你有什么感觉?」 「我也说过我会尽全力弥补你的,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永远也忘不了。但除了这个人,若我答应你,我会心碎!」 「即使我忌妒你,我也没有真的伤害你!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你会……」麦雅一时语塞,彷彿接着要说的是难以啟齿的脏话:「你竟然会故意摔下楼梯,来离间我和欧文……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多懊悔……」 「你每晚都想杀了我!我刚刚都听见了!要不是我不在房里,我就死在你手里。还有理查,难道你真的跟他没有什么吗?为什么他会亲近你?他明明没有教过你──」 「芙拉达!」麦雅又气又失望地大叫,眼泪奔流而出:「原来你当时是这么想的?我真不敢相信……他就是噁心又变态的人!你只想玩弄你,你清楚得很!」 「我看见你们在茶水间拥抱,对的……对的……不只这一次……他的眼神、他的手……」芙拉达嘴里嘟嘟囔囔的,几乎语无伦次,眼神飘移不定。 麦雅别过头去,她不愿再谈下去了,身体因情绪剧烈起伏,因哭泣而连连咳嗽。才片刻,麦雅如然又睁大眼,气忿难平地瞪着芙拉达:「你其实都看见了……?你知道理查骚扰我却没阻止,芙拉达,是吗……?是吗!」 「别对我大叫!如果是骚扰,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我所有爱上的人都老是和你扯上关係──」 「我是怕你伤心!」麦雅又跳起来,重重摔在地上,哭喊着:「你在感情上总不听劝,一路受伤害……我知道你对理查是认真的,所以我忍着……没想到最初的错不是我『不说』,是我错信了你还傻傻地自以为我保护了你──」 「对不起,我很不想打断这段好戏。」碧娜抚掌大笑,心满意足地走到中间:「但时间不多,你们大概也看完对方厚脸皮下烂骨头的样子了,丑死了,我看够了。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位神秘嘉宾,现在安静得要命。」她往欧文那里瞟了一眼。 「到你了,欧文先生。你想听听你的两位,呃,两位小情人对你的感想,还是选择先说说你的遗言?」碧娜走到桌子旁的椅子,开始从箭袋抽出箭。 *** 已经别无选择。欧文脑袋停止运转,因为场面倏地变得安静,只剩下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