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不能跟着去手术室外面等候,由医务人员统一直接从病房带走,宴其盛进电梯前,罗子琴突然拉住宴其盛,执拗如同二十多年前不顾一切嫁给他的年轻姑娘:“老宴,你心里有过我么?” 上流圈子社交复杂,鱼龙混杂。就罗子琴知道的,几乎所有男人都在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只要不闹得太过分,妻子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自我安慰着:受生理构造影响,男人们抵制美色的意志力天生弱于女人。安慰着安慰着,也就当了真。 当然也有想得开的女人,大不了各玩各,你泡你的学生妹,我养我的小白脸,谁也别管谁。 宴其盛算的上是一股清流,结婚20多年,他没有出过一桩花边新闻,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 富太太们纷纷羡慕罗子琴,有个这么省心的丈夫。 从外人看来,罗子琴很风光,御夫有术,婚姻美满。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婚姻徒有其表,内里一地鸡毛。 医务人员都在,宴连也在,还有傅行此也在。俗话说得好,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连做好几宿,宴其盛快六十的人了,众目睽睽之下面对妻子这种问题倍感不自在,尴尬地干咳一声:“干嘛呢,老夫老妻了都,别搞得跟小年轻一样。” * 市一院有一个统一的手术病人家属等候区,碰上特殊情况,会传唤家属前去手术室门口。 经历近两个小时的焦急等候,宴其盛的名字在广播中被播报,等候区的三人都是心神一震,宴连瞬间白了脸色,箭离弦般猛地冲了出去,一溜烟就没了影。别说罗子琴,就连傅行此都赶不上她的速度。 不过大家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医生不是通知家属宴其盛的单边肺没撑住,而是给他们看从宴其盛肺上割下来的肺大泡,一小片看似无害的血肉,装在透明塑料袋中。 “手术很成功,别担心。”医生也发现家属被吓得不轻,安慰道,“等麻药过了……是爸爸吗?”见宴连点头,他继续道,“等麻药过了你爸爸就会回病房了。” 宴连紧绷的神经软化,她瘫倒在地,少顷,捂着脸痛哭出声。 医生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就算为了爸爸,也要坚强勇敢一点。你应该不忍心让你爸爸在你的手术室门口这样崩溃吧。” 宴连根本无暇去想年轻的医生是什么意思,她透过一旁的窗户,在泪眼迷蒙中看那一小片无云的天空,用这辈子最诚挚的心一遍遍感激上苍。 在跑来手术室的路上,她和老天爷做了个交易,如果这场传唤只是虚惊一场,如果宴其盛平安无虞,她愿意原谅这十几年来生活在她身上制造的所有恶作剧,也愿意出卖内心深处最压抑最折磨的秘密,去成全她最无法成全的幸福。 还好半生不幸,终于换来今日的如愿以偿。 一直等到第二天一早医生来查房,宴连后知后觉想起了他是谁,那天在医院门口救她的男人。尽管他戴着口罩,但她记得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声音。 * 宴其盛术后又在医院养了3天,引流管一拔,他就嚷着要出院,要回去公司收拾烂摊子。 杨林标在电话中苦口婆心地劝他:“省省吧老宴,你伤口长好了吗你就作死?” “我这不是不放心吗?” “有我们给你镇着呢,都快搞定了。”杨林标说,“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还别说,你家小佬很有魄力,虽然对公司业务不够熟悉,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是稳定军心她功不可没,跟她两个舅舅叫板叫得气势如虹,完全没输阵。” “谁让是我的女儿。”宴其盛爽朗大笑,笑得太肆无忌惮了些,撕扯到伤口,苦不堪言。 杨林标惋惜道:“连连这一次也应该站出来的,关键时刻退缩,现在董事会怕是一股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