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近处,俯首凝视着她的双眸。 她顿时有些慌,那话没过脑袋便冲口蹦了出来:“夜游?我何时要夜游了?” 话音刚落,便醒悟过来,下意识的抬手掩住了檀口。 “哦?既然不是夜游,那公主与晋王殿下深更半夜结伴同行,所为何事啊?”他仍灼灼地望着她,似乎很享受她这“走投无路”的样子。 “……” 她登时语塞,甚至不敢去瞧他,那双眼太过让人着魔,稍稍看一下便连负隅顽抗的心都没了。 可这事该怎么对他明言? 便直说去寻母妃的遗物么?似是有些不妥。 她不是信不过他,只是觉得母妃是自己心中唯一一处隐秘的地方,不愿被别人过分探究。 “公主不答,臣自然不敢勉强。只是前些日子在夷疆,公主还亲口说过把臣当作家人,如今瞧着也不过是句违心的话而已。” 他说着,有些颓然地摇头苦笑,可那手却仍抓着不放。 她这时候却是个没心肺的,听他一说,脑中立时便回想起那些伤神催肠的话来,便又期期艾艾道:“厂臣为何要这般说,我……我既是曾经答应过,心里便将厂臣当成家人来看,怎会是违心之言?” 这话说出来,自己也觉得心虚。 那时身陷阳苴城,全赖他的指点,不仅保得平安,还有惊无险的平定了祸乱,隐隐便觉得与他共过患难,彼此间也贴近了不少。 后来途中闲谈,他没来由的伤怀起来,引得自己也黯然,话赶话便说了句愿把他当家人,实则真的是这般想么? 她自家也弄不清楚,但总觉得在这偌大的宫中,真心说过话的,除了翠儿之外,便只有他了。 可翠儿毕竟跟了自己六年,朝夕相处,几乎没有分离过。 而识得他才不过三两月的工夫,在她心目中,却似已变得无法替代了。 但这又算是种什么情愫呢? 这般似有意又踌躇的样子,自然被徐少卿看在眼内。 他暗自一笑,面上却仍是怅怅的,眼底闪着希望,俯望她道:“既是这般说,公主若有心事,便该当向臣坦露才是。那晚只因公主一句‘寻思着也只能跟你说了’,臣便念兹在兹,日思夜想的要把差事办好了。如今又有事,公主却将臣视作路人,唉……瞧来还是自家兄长亲近些。” 高暧听他最后那句话,登时面红过耳,垂着头,只觉颈子都烧了起来。 比自家兄长还亲近些,那是什么? 她不敢往下深想,稍稍触及一下,便觉头脸针刺似的麻,那颗心恨不得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这人还有个正话没有? 她心里嗔着,嘴上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愣在那里犯迷糊。 只听徐少卿又道:“公主若是不愿说,臣也无法勉强。夜深了,这殿间的地方风大,请公主起驾回宫。” 她这才有点回过神来。 今晚刚出来时还不知为了什么,后来听说母亲尚有遗物留着,那颗心便再也定不下来。原本三哥带她到这里,就是为了要找那些遗物,结果被他这一搅便全乱了。 如今可怎么好? 就此回去,实在有些不甘愿,有心留下,却连门也进不去,更不知到哪里去寻。 犹豫半晌,终于鼓足勇气道:“我若是说了,还望厂臣严守秘密,千万不要再透与旁人知道。” 徐少卿听她这般说,便也收起那副玩笑的样子,正色道:“公主若真像家人那般信任臣,臣自当替公主保守秘密,绝不会向外人泄露半个字。” “真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