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微眯着眼懒懒地盯了一会儿,片刻后叹口气,随手脱了西服外套丢到一边,认命地起身走到梁知身边的行李箱旁,解了袖扣将袖子揽到小臂处,而后俯身将行李箱整个拎到低矮的吧台上,一件一件替她拿出来整理。 傅劲深进来的时候,正巧就遇上了这副场景。 梁祈东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埋头替梁知收拾衣物,而他家小心肝有人帮忙了就犯懒,索性全都交给哥哥,自己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喝着奶茶好不快活。 他上来的时候没有给她打电话,本想给小姑娘一个惊喜,可到头来却变成了惊吓。 她没想到他来得这么早,也没个招呼就自行上来了,梁知望了望手中冰冰凉还未喝完的小半杯奶茶,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往身后藏。 傅劲深黑着脸径直走向她,期间直接无视了吧台旁脸色也如他一般不太好看的大舅子梁祈东。 他早在与她相遇的那天就摸清了她十多年的人生经历,自小养在梁祈东家,有他这么个律师哥哥的事他也早就知道,只是他向来希望他们的世界中只有彼此,因而并没有与梁祈东有过多交集,甚至,与梁知结婚一事他也并不知情。 十二月中旬的乾市,气温骤降,窗外不少行道树的叶子已经落了半边,地上铺满一地暗黄。 梁知穿了件花瓣领的毛衣,花边细软又粉嫩地堆在她纤细瘦长的脖颈周围,衬得皮肤越发白皙,手臂被宽松的灯笼袖裹着,毛茸茸得看起来还挺温暖,如果手上没有握着一瓶她刚刚来不及藏到身后的冰奶茶,傅劲深的脸色可能会比现在稍微好看一些。 “拿过来。”他走到她面前,嗓音沉沉的,听起来不大友好。 梁知瘪着嘴,像个犯错误被抓现形的小学生,耷拉着脑袋丧气地将手中“罪魁祸首”交给眼前黑着脸的男人,嘴唇动了动,想到是她自己没理在先,倒是没开口说话。 “先前医生给你开的调理药才刚停几周,眼下又想喝了?”男人语气淡淡,表面责怪,内里是抑制不住的关切。 梁祈东哪怕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可这事上,倒是忍不住悄悄在心里赞同他:“说的是。” 傅劲深作势要给家里医生打电话,梁知一想起那东西就犯恶心,她赶忙几步走过去拉住他手腕,脸上表情委屈巴巴地冲他眨眨眼:“别呀,不是很冰的。”她眼见他都已经忍不住要反过来握上她软乎乎的小手了,小姑娘更是可怜地轻轻摇了摇他手臂,“傅先生……” 她知道这招在他面前屡试不爽,而眼前的男人也几乎快顶不住了。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破功的时候,一旁暗叹乾市傅少没出息的梁祈东忍不住清了清嗓,而后若无其事地提了一句:“冰,刚从冰箱拿出来的,我方才都没敢握上去。” “……”梁知真想立刻把梁祈东这个王八蛋从屋里赶出去,当下与他断绝关系,不认这个混账哥哥了。 她原本还想着哥哥在,有人撑腰,哪成想他居然和交情甚浅的傅劲深站到统一站线上去了。 眼看就要软下心肠哄她的男人也瞬间又板起了脸:“这招对我没用。” 梁祈东:“干得好。” “……”梁知嘟着嘴,垂眸看了一眼还被他攥在揉捏着的小手,这招没用你倒是把手松开啊。 而傅劲深显然是没有这种自觉,小手该牵还是牵,奶茶该扔还是扔,中药该喝还得喝。 梁知气鼓鼓抽出小手回过身去,胡乱蹬掉脚上毛茸茸的拖鞋,往沙发上一坐,一眼都不想看面前这俩一个鼻孔出气的大男人。 小姑娘没穿袜子,脚丫细嫩连指甲盖都透着股粉,傅劲深看着心跳都乱了一拍,心里开始不爽一直在旁当电灯泡的所谓哥哥,随意从梁知的一堆袜子里翻出一双来跟了过去:“穿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