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阮赶紧起身行礼:“先生谬赞,小子班门弄斧,让诸位师兄见笑了。” “你这是打算长留京城了吗?”白飞帛关切地问,“若是长留京城,他们这些人是要参加今年春闱的,你不如就到洛水斋,那里的学生们也就比你大个一两岁,正好。” “多谢先生厚爱,不过我不日就要启程回江南,明日便不来书院了,日后有缘再见。”萧阮婉拒了。 白飞帛扼腕不已。 点评结束后,白飞帛还有事情,便布置了些功课让大家提前回府了。 萧阮正收拾东西,几个萧亦珩的好友便都围了过来。虽然只相处了两日,但他们都很喜欢这个斯文聪慧的小弟弟,一致决定要替她践行。 “亦珩兄,刘安巷开了一家很不错的酒楼,里面的香酥鸭乃是一绝,我做东,大家一起聚一聚。” “对,尔沅既然要走了,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总要表示一下,酒水我包了。” …… 武宁侯府的秦臻、礼部尚书家的于公子,还有平王府的周小王爷,一个个都盛情邀请。 萧亦珩有点心动,过了春节之后他一直埋头苦读,没了从前呼朋引伴的肆意,日子过得甚是乏味;可一想到萧阮的身份,到底还是按捺住了,连连摇头:“不行,尔沅还小,不能和我们厮混。” “小什么小,都过了十四了,我那会儿通房都有两个了。”周小王爷暧昧地笑了笑。 萧亦珩正色道:“她和你们不一样,她是……是我们家的宝贝。” 周小王爷眼珠一转,伏在萧亦珩的耳边说了几句,萧亦珩的脸色顿时一变,迟疑着问:“当真?” 周小王爷点了点头。 萧亦珩看了看天色,终于下定了决心:“喝酒是决计不行的,要不我们就去酒楼里喝个茶,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二弟,你看怎么样?” 听着他们说刘安巷杏林酒楼的美食,萧阮也动了心。 前世这家酒楼在京城鼎鼎大名,老板的经历颇有几分传奇色彩,据说从前是江南漕帮的少东家,后来全家被仇人杀了,独独留下了他这么一根独苗。后来他复了仇,就隐姓埋名到了京城,凭着一身好手艺和三教九流的人脉,开了这家杏林酒楼,将江南和京城的菜肴糅合在一起,几年之间就把酒楼打造成了京城第一楼。 祖母去世后,萧阮无处凭吊对祖母和江南的思念,慕名到这里来吃过两次江南菜,味道十分正宗,每次都眼眶红红地回家。 大乾的富贵人家,向来有饮茶的爱好,快到申时了,酒楼大堂中居然坐得满满当当的。幸好,周小王爷的面子很足,要到了三楼的包厢。 没一会儿,各式各样的点心和小食都上来了,瓜子花生,绿豆糕、豆酥糖、蟹壳黄,店小二还上了两壶珍稀的明前龙井,一一给客人倒上了。 看着这几样熟悉的点心,萧阮喜上眉梢:“大哥,到时候打包两份给祖母带过去。” “好好好。”萧亦珩嘴里应着,面上却有点心不在焉,目光不时地往外瞟去。 门帘一挑,有人进来了,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一身艳丽的大红色小袄和八幅裙,身姿袅娜、面如桃花,款款地到了他们跟前微微一福:“小女子柳柳,见过诸位公子。” 萧亦珩的脸色一喜,却又勉强按捺住了,矜持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萧阮恍然大悟:她这个哥哥是春心萌动,有了喜欢的姑娘了。 周小王爷有些怕他,嘟囔了一句便转过了身去。 蔺北行斜靠在书桌上,朝着萧阮抬了抬下巴:“小兄弟,我看着你面生,叫什么?是哪家府上的?” 萧阮心里暗暗叫苦,想装着没听见不理人,却又怕被他抓了小辫子借题发挥。 “他是萧太傅家的,从江南来,”有人在旁边替她答了一句,“兄台麻烦你让让,这是我的位置。” 萧阮一看,是慕呈青来了。 蔺北行像是没听见慕呈青的话,盯着萧阮看了片刻,眼神骤然锐利了起来,狐疑地问:“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是在哪里见过你吗?” 萧阮心头一凛。 就在大街上这样惊鸿一瞥,蔺北行居然还有印象。 她迅速地摇了摇头:“没见过。” 蔺北行没想起来,放弃了思考,对着她轻蔑地一笑:“原来是萧家的,怪不得长得跟个弱鸡似的,风一吹就要倒了。” 萧阮瞪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忍了下来。 算了,这小霸王惹不起,别图一时痛快了。 “这位兄台,”慕呈青等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道,“烦请你快些让让,先生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蔺北行:笑话,我当然不是小鸡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