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碑之吓得魂飞魄散,飞快地扶住了他,一叠声地问:“怎么了?世子你怎么了?” “快,不能留在这里,”萧阮急出了一身汗来,“把他拖走,云子胡同有我祖母的马车,我送你们出城,这样快一点,迟则有变!” 陈碑之左右为难。 蔺北行显然是看了消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失了魂魄,如果按照计划行动,只怕要出意外;可贺平宁的话又言犹在耳,他也不敢过于相信萧阮,深怕酿成大错。 “陈碑之!”萧阮厉声喝道,“你不信我?我要是想害你们世子,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陈碑之一咬牙:“好,我信你,走!” 他豁出去了。 世子的眼光还能差得过那个贺平宁不成?他如此喜欢萧阮,说明萧阮必定有过人之处,也不会是个阴险狡诈的妖女。 他往蔺北行的腋下一挟,跟着萧阮疾步往云子胡同而去。 胡同口,大长公主的马车十分醒目,车盖上雕着一只凤凰,以彰显皇家特殊尊贵的身份,马车这里没什么人,都去里面看花灯猜灯谜了。 萧阮让陈碑之把蔺北行拖上了车,随后,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也上了马车,在车壁上摆弄了几下,果不其然,车榻下面的板打了开来,露出了一个一人见长的空隙来。 周荇宜有这个喜好,喜欢在她坐的马车上安上和别人不一样的机关,从前在江南的时候,萧阮不经意碰触过这个机关,也玩过几次,一直记得很清楚。 耳边有“咯咯”声传来,她转头一看,蔺北行的牙齿在打颤,他的眼神渐渐聚焦,眼底一片赤红。 她大惊失色:“蔺大哥,你千万忍一忍,快点进去,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带出京城,让你回去见你父王!” “不!”蔺北行握紧了拳头,脑门上青筋暴起,他已经从惊天噩耗中清醒了过来,“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你的心意我领了,我——” 萧阮朝着陈碑之使了一个眼色。 陈碑之硬着头皮一个手刀切在了蔺北行的脖子上,蔺北行应声而倒。 两人将蔺北行塞入了车榻,合上了面板。 “你们本来准备往哪里走?外面有人接应吗?”萧阮急促地问。 “往南门走,贺平宁在归于庄接应。” “好,你去驾车,往南门走,”萧阮指挥道,“有人拦你,你只管喝骂,说这是大长公主座驾,拦车者死!” “是!” 马车出了云子胡同,一路朝着南城门疾驰而去。幸好,几乎京城中所有的闲人都去了云亭河边,大街上空旷得很。 萧阮伏在车榻上,反反复复地对着里面的蔺北行念叨:“蔺大哥,你别难过了,暂时在里面委屈一下,千万别出声!” 过了片刻,萧阮从窗口往外一看,巍峨的城墙映入了眼帘,南城门眼看着就要到了。 她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挺起了胸膛。 “开门!”陈碑之一边疾驰一边厉声大喝,“大长公主座驾在此,快开城门!胆敢阻拦者死!” “停车!”有人在外面喊道,“城门已关,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斩!” 陈碑之充耳不闻,马车朝着城门口冲了过去,只听到几声拔刀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好几个人都惊慌地呼喝了起来:“停车!你居然敢冲撞城门!这是不要命了吗?” “快,快去请秦校尉过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