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儿,别记恨你祖父,”周荇宜摸了摸她的脑袋,“他只是有负于我,但对你却是真心疼爱,他也的确是一位才华横溢、刚正不阿的大乾名臣,值得你的尊敬。” 萧阮闷声点了点头。 “好了,不说了,我身上还是有些不利索,再去歇一会儿。”周荇宜起了身。 “祖母,”萧阮憋不住了,“你这阵子一直身子不好,时不时地便头晕、受寒,莫不是得了什么病了?陈大夫到底是怎么说的?还是趁早禀明了陛下,早些对症下药才是。” 周荇宜神情自若地道:“不碍事,春夏之交忽冷忽热,有些不适也是常事。” 萧阮还要再劝,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报喜声高兴得都嘶哑了,响彻在半空中:“报!报喜!萧家长孙萧亦珩,位列殿试三鼎甲,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 金榜一出,名动天下。 启元十九的四月,注定是这些春闱学子被人瞩目的一个月,宁国公之孙慕呈青高中状元,萧太傅之孙萧亦珩被点探花,未及弱冠之年便站在了大乾科举的最高峰,踏马游街的那一刻,万人空巷、掷果盈车,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芳心暗许。 萧家也是喜气洋洋,每天宾客盈门,贺喜的人数不胜数。 倒是萧亦珩并没有太多的喜色,原本的少年意气沉淀了不少,变得愈发稳重了起来,萧钊很高兴,破天荒地夸奖了他:“宠辱不惊,这才是真正的萧家男儿。” 只有萧阮知道,萧亦珩并不是宠辱不惊,他在难过,难过没能比得上慕呈青。 琼林宴过后,萧亦珩喝得半醉,抓着萧阮说了很多话。 高中后他偷偷去了一趟歌馆,但柳柳姑娘还是托病未出,让人送了一首慕呈青的诗出来,婉拒了萧亦珩。 “我是真的死心了,”萧亦珩靠在榻上喃喃自语,“早知如此,我那天真不该救她,让她被人调戏了,找慕呈青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救她好了。” 萧阮倒也真的有点佩服这个柳柳了,能这样挥剑斩断情丝、又能在最后以命相酬的,也算是一名奇女子了。 “哥,你真的做得到视而不见吗?”萧阮取笑他。 萧亦珩想了想,哑然失笑:“是,做不到。我不后悔遇见她,但我要忘了她了,母亲已经在替我议亲,等成了亲后,我要一心一意地对待我的妻子了。” 萧阮心里有些发酸,劝慰道:“这样也好,毕竟,如果她答应了你,后续是件万分棘手的事情。你到时候要是辜负了她,还不如从来没有开始。” 萧亦珩闭着眼睛一脸的淡然:“说的是,按部就班地做我的萧家嫡长孙吧。” 萧阮不知道萧亦珩是不是真的想通了,但至少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端倪了。这头的心刚刚放下,那一头的心又提了起来:周荇宜除了以前的那些毛病外,忽然总是头晕目眩,记性也大不如前,有一次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跤,躺在床上好几天才缓过劲来。 萧阮心惊得很,这些症状,前世都是周荇宜离开京师前才有的,怎么这一世提早了两个月就来了? 萧钊也忧心不已,找了好几个大夫来看,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替周荇宜看病的陈大夫急得很,在病房里和长公主商量了大半天,改了一个新的方子,几贴药下去,病情总算有所缓解。 这一日天气正好,周荇宜的精神好了很多,看着窗外忽然来了兴致,说是要去龙潜寺还愿:“上次我在寺里许了三个愿,其中一个便是亦珩能够高中,趁着我还走得动,去还了愿,省得菩萨怪罪。” 萧阮怕她累着:“祖母,不如等三个愿都中了再去,或者,我替你去还愿,你看怎么样?” “那怎么行?”周荇宜失笑,“我还许了个愿,愿我家阮儿能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