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总算哄得这位大哥松了口。 为了稳妥起见,萧阮又向周荇宜要了侍卫队的杨冲泽和几个侍卫随行。 杨泽冲是周荇宜的亲卫之一,师从侍卫长魏赫,武艺高强。五年前他才十三岁,却因为父母双亡被黑心的叔叔扔在码头做工,大日头底下生着病差点死了,是萧阮和大长公主救了他。 他对大长公主和萧阮忠心耿耿,前世大长公主死后就是由他千里送灵柩回来报丧,后来萧阮想给他在京城某个差事,本来说的好好的,让他进京卫营,可不知怎么,他留了一封信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萧阮一直觉得非常可惜。 今天有杨泽冲陪在身旁,她心里的底气充足得很,就算和蔺北行打起来了,杨泽冲和几个侍卫也能抵挡上好一阵子,足够她随机应变了。 到了二楼包房,有小厮迎了上来,把萧阮请到了里面。 里面茶水点心一应俱全,但蔺北行却还不见踪影,只有一只小八哥站在鸟架子上,用绿豆眼盯着萧阮,忽然叫了起来:“美人!” 八哥的毛色油光锃亮,尾羽和头颈处有明艳的黄色羽毛,头羽张开犹如小凤冠,十分漂亮,萧阮看得有趣,过去逗它:“谁是美人?” 八哥重复着“美人”两个字,去啄她的手指, 鸟喙虽然坚硬,但没有用力,啄在手指上痒痒的,萧阮忍不住抚了抚它的羽毛。 一阵脚步声响起,萧阮回头一看,蔺北行进来了。他身后跟着两名侍从,左边的一个是上次见过一面的侍卫陈碑之,右边的一个一身青衫,嘴角惯常地微微弯起,看起来好似亲和无害,是蔺北行的谋臣贺平宁。 “笨蛋!”八哥忽然铿锵有力地叫了一句。 萧阮吃了一惊,一时有点担心蔺北行会不会飞过来一掌把这八哥给扇飞了。 蔺北行却半天没有生气,反倒走过来摸了摸八哥的头羽,抓了几颗大米放在手心让它啄了起来。 “它叫得不错吧?声音嘹亮、中气十足、字正腔圆。”蔺北行颇为得意地道。 原来这两个字是蔺北行教的。人家八哥都教些喜庆的话,什么“吉祥如意”、“恭喜发财”,他倒好,叫了个骂人的词。 萧阮恭维了一句:“的确叫得不错,和世子一样威风凛凛。” 她也学着蔺北行的模样抓了大米去喂,八哥掉转头来啄她的掌心,温柔地喊了一声“美人”。 这样来回叫了两声,蔺北行猛然回过味来。 对着萧阮叫“美人”,对着他却叫“笨蛋”,这不是在骂他吗?这八哥什么时候居然学会了第二句话,他怎么不知道? 再一看,萧阮憋着笑,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态,嘴角却微微翘起,眼看着这弧度就要压不住了。 “陈碑之!”他恼火地叫了一声。 “在。”陈碑之慌忙跑了过来。 “去,把它的舌头拔了,洗洗晚上炖汤喝。”他沉着脸吩咐。 “是。”陈碑之拎着鸟笼往外走去。 萧阮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残忍?” 蔺北行一派轻描淡写的模样:“不就是一只鸟吗?你要是不忍心,不如求求我,我便饶了它。” 萧阮咬着唇,迟疑了一下。她直觉蔺北行是吓吓她的,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精心饲养的鸟儿宰了,可是一想到前世蔺北行成为西南霸主之后在民间流传甚广的残忍事迹,终究还是不敢托大,不情愿地叫了一声:“蔺大哥,你就饶了它吧。” 蔺北行很满意,咳嗽了一声,快要出门的陈碑之立刻回头乐呵呵地道:“萧小公子,咱不炖汤了,咱把黄毛小子领出去溜几圈,省得它打扰你和世子。” 果然,蔺北行是吓唬她的。 萧阮放下心来,好奇地问:“它叫黄毛小子?” “没瞧见它脖子上一圈黄的吗?它是公的,就叫它黄毛小子了,”蔺北行想了一下道,“以后要是再养个母的,就可以叫黄毛丫头。” 萧阮笑了:“世子的名字,取得真逗。” 她笑得很浅,嘴角微微一勾,粉色的唇瓣一抿,仿佛春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