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清澈,她显然还没睡意。 “夜间山景很好看,就想带你去看看。” 他笑着上前牵了木容手就慢慢往外走,却不是顺着廊道往楼梯去,反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直去到廊道尽头那间客房,推门而入,也未做停留,直穿过了客房,不想那客房另一边竟还有一扇门,推门出去,却是一片平台,仰可望山,低可见谷,一片夜幕悬着星月,竟是天地一色。 山缝里吹来的风利而凉,石隐将臂上挂着的大毛衣裳也给木容裹在了身上。 只是这样开阔的景色,被冷风一吹,木容的心里反倒明朗了些。 “有些事本也不想你知道,徒增烦恼,可若不让你知道,你又胡思乱想,反倒愈发烦恼。” 石隐有些无奈,似乎他这一辈子除了那件事外,也只有木容能叫他这样了。 木容抿了抿嘴角,笑容却有些凉薄。 “我和梅夫人的仇怨并不简单,从前我还只当……” 只当她们之间不过是有着被她谋夺了周茹嫁妆又苛待自己,再加上木宁的那些事,谁知如今看来,她们之间根本就是杀母夺财又毁了周家这样的深仇大恨。 可这些她却没法说出来,石隐只当她说的是这些年里被梅夫人的苛待和她纵容木宁对她的伤害。 “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做不了的时候还有我。” 她笑,石隐对她可谓已然做到无限的宠溺,她想做的事很多,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样,就是想要在未来长久的岁月里,都有石隐在身边。只想到这里就觉心中一派熨帖滚热,又怕被他瞧了出来,只好低了头不再提这些。 “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山贼发觉掳错了人,是不是立刻就放她下山了?” 她若一上山即刻又被放下山,那她勾结山贼的事也就再隐瞒不了,可若真就顺势等木家送了银子再放人,那她就得在山上再留个三五日,这三五日后,即便真就什么都未曾发生,可木宁的名节却都有损了。 “我已安排了人去装作山贼找木家要银票,那山贼虽说憎恶梅夫人,可到底当年也是托赖梅夫人才谋夺了百万银子起家,人情总要还的,木三大约会被安然放回。” 他想了想又道: “大约天一亮才会被放下来。” 想必石隐总会有些法子让木宁在山上留这一夜的,一夜足够,木宁百口莫辩。而梅夫人和木成文手中的银票也都是周家替她买回那些田庄商铺还有宅子时花出去的,如今这样办最好,周景炎的银子也就拿回去了。 “我看江家那姑娘似乎对云深有些情意,得知是三姐被掳去,掩藏不住的欢喜。” 木容想起江姑娘就忍不住嘲讽笑了笑,云深那假做君子的行径和那副好皮囊实在骗了不少人。前世的自己,木宁,江家他的表妹,甚至还有上京城里那个有权有势的青端郡主。 石隐听她说话,见风吹乱了她耳边碎发,伸手给她理好,木容又笑: “看来也不需要我费事,那江姑娘大约一到上京就会把木宁被山贼掳去的事传扬出去。” “云家和江家多年来也只是书信来往,云深此次也是第一次拜访舅家,江家姑娘是早就报了要选秀的,即便木三受损,她也未必能如愿嫁去云家。” 木容点了点头,如今这样形势,不管过程如何,到底是木宁取代了前世的自己,定下婚约又声名狼藉,那就须得要再有一个人来取代当年的木宁,这样才能让云深心甘情愿的做下去。那江家姑娘显然也承袭乃父之风,只是看起来却不甚聪明,总要有个人指点她才是。 “等到了上京总要给江姑娘物色个得用的人,好助她得偿所愿才好。” “你喜欢就好。” 风太大,木容的头发总被吹乱,他理来理去也总理不好,索性大手掌覆在了她头上,整个抚了下去,这才终是好了些,他因为木容的头发被吹乱而锁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忽然又想起旁的来: “你那几个小乞丐,我也交给景炎了,大约是一齐乘船走的,眼下估计快到上京了。” 木容脸一红,她就没什么事能瞒过石隐的。 “小七机灵的很,况且市井间打探消息传递消息又是最灵通的。” 她有些怕石隐笑话她,毕竟他看去总那样高深,也没见有什么人可用,但许多很隐秘艰难的事却都能查的清楚。石隐笑笑,腾出手来把她的大氅又给她裹紧些。 “圣上有心要处置木家,可也令你去查建安侯府,会不会也要拿下他们?” 木安是已然和孟家七少爷定亲了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