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他何小起却是知道的,曾经九爷一怒,直接斩杀了厨房里十三口。 从此之后,能进府里厨房的,那都是把命悬到了裤腰带上。 ************************** 阿砚并不知道这韩大白和何小起在叨咕什么,她几乎是满怀期待地跟着孟汉往前走。穿过了一道道回廊,又绕过了一座座庭院,走到了阿砚头有些晕的时候,终于孟汉停了下来。 孟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进去吧。” 阿砚冲他笑了笑,点头,自己走进去了。 孟汉站在那里,目送她进去,看着她的目光已经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了。 阿砚踏进这个花厅后,这才发现,这个花厅几乎是一尘不染的干净,地上的汉白玉石能反射出人影,前面摆放着的白色毯子比雪还要白。 顺着那白色毯子,她一直望进去,却见前面是一个铺着虎皮的矮榻,矮榻旁有一个紫檀木鹰架子,上面停驻着一只通体乌黑的鹰,那鹰此时翅膀合拢着,闭着双眸养身。 而就在这矮榻上,斜躺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头戴紫金玉冠,身穿玄青色宽袍,用一只手半托着脑袋,斜躺在那里,黑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膀往下逶迤,从矮榻上随同袍角犹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 不用看到脸,阿砚就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慵懒高贵的气质,带着一点邪气,散漫地半躺在那里,俯首间睥睨着这个世间。 就在这个时候,那男人微侧过脸来,垂眸扫了刚刚踏进花厅的阿砚一眼。 阿砚看到了这男人的脸。 她看到这男人脸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一滩泥般,瘫在了地上。 ☆、别吃我(修) 这一世阿砚活了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在乡下牛栓子村过着贫困却平静的生活。 别人都说阿砚傻,从小就傻,总觉得她做事颠三倒四。 事实上她有时候自己心里也觉得自己颠倒了,颠倒了前世今生。 她有时候甚至不记得自己已经活了多少世。 不过她会数,会数她死去的次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她死过七次,那就是七世了。 七世记忆里,各种各样的人生,有血统高贵的公主,也有贫贱丑陋的农妇,更有任人使唤的小丫头,甚至还有提马上阵的大将军。 那些人生,时而深刻时而飘渺,在阿砚刚出生的时候,就不断地在阿砚的脑中徘徊冲撞。 十五年的乡下日子,那些记忆渐渐地开始模糊起来了,或许她曾经喝过的孟婆汤已经开始侵蚀掉那些记忆。 然而有一种记忆,却仿佛刻在她的灵魂里,哪怕再乏味平凡的光阴,也无法消磨去。 那就是关于死。 她死过七次,每一次都是不得善终的死。 各种各样的死法,每一个让她想起来都是浑身每一处都在抽筋的疼,疼得五脏六肺揪扯在一起,怕得魂飞魄散无处躲藏。 而每一个关于死亡的记忆,都伴随着一张脸。 那是一张尊贵俊美的脸,犹如白玉雕刻的脸庞上,斜飞的长眉风流蕴藉,细长的凤眸似睁非睁,微抿起的唇犹如一道浅薄的红线。 他总是身份高贵,踩踏在万人之上,薄唇轻轻吐出的字眼,须臾间夺她性命。 阿砚脸色苍白地瘫倒在那里,浑身抖得犹如筛糠一般,两唇更是颤啊颤的合不上。 就是他,每一次都是他。 她死了那么多那么多次,每一次的死,都总是和他有些瓜葛。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