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咬了咬牙,“那……” 话还没说出口,秋婆子的声音就在屋子里响了起来,“狗蛋儿,不准到处乱跑。” 狗蛋儿刚提起的勇气又被打散了,佝偻着背朝屋子里走去“阿奶,我没跑。” “你看你这头发,快睡觉去。” 宋新桐笑了笑,独自一人回了家,将家里该清理的都清理了一遍,又将谢婶送来的麦秆全部堆放的整整齐齐,以备明天使用。 清理完之后,又将买回来的肥肠背到了溪流源头边的石板上,慢条斯理的开始洗肥肠。 洗肥肠是个很麻烦的事儿,要洗掉腥味儿还是很麻烦的,在现在的时候,宋新桐看外婆用面粉或是菜油都洗过,不过还是面粉洗的干净一点。 洗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才将全部的肥肠洗干净,腰酸背痛的坐在石板上歇息了一会儿,又在水洼里发现了不少折耳根。 挖了小半斤出来,品相都是上乘的。 宋新桐朝学堂的方向看去,今日因为陆夫子进城了,所以学堂里没有声音。 宋新桐犹豫了一下,提着洗干净的折耳根就朝学堂的方向走去,院门紧闭,踮着脚尖朝里面看去,确认无人之后就想翻墙进去。 但没有动作,院子里就走出来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见到宋新桐站在院子外遂走了过来,打着个手势问她:“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新桐愣了愣,是个哑巴? 妇人又比划了几个动作,但宋新桐看得糊里糊涂的,试探性的问道:“你是陆夫子的家人?” 妇人点了点头。 这是陆夫子的娘?宋新桐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身穿青色裙衫的妇人,发鬓间只用了一根桃木簪子,虽打扮得很简单,但妇人的美貌和气质却不是这粗布衣服能遮掩住的。 难怪陆夫子一身温润清雅的气质,想来是承袭了他的娘。 宋新桐打量着妇人,妇人也打量着这位瘦弱的姑娘。 “夫人,前几天陆夫子从水中救了我的弟弟,我们心中感激,可家中贫寒,所以……”宋新桐被妇人明亮锐利的目光盯得都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将折耳根放在一米三高的围墙上转身就走,跑了两三步之后又转过身来,对妇人说道:“夫人,这叫折耳根,多吃能清热解毒、消肿疗疮、利尿除湿,可以凉拌也可以用来煮汤或是炒肉。” 说完转身就走了。 妇人看着宋新桐逃跑似的背影,她有这般吓人?又低头看着放在墙头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小菜,嘴角不由往上扬了扬。 宋新桐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地对这位陆夫子的娘心底升起了一种惧意,总觉得要小心翼翼的,以免惹怒了这等气质美人。 看来以后再过来,一定要躲开她。 回到家后,已经是酉时三刻了,天色还早。 但宋新桐又开始琢磨起晚饭了,蒸了半斤米饭,又做了个火爆肥肠,姐弟三人吃得满嘴油水。 晚饭过后,宋新桐坐在院子里看着双胞胎在地上写字,大宝和小宝都是聪明的孩子,已经会做二十以类的加减法了,等再过段时日,就教他们乘法口诀表,有了这些本事,以后就算不能做科举,做个账房先生也是可以的。 宋新桐看着天边红霞彩带,伸手端起手边的粗碗喝了一口茶,觉得这日子过得还是挺恣意的,就是这粗碗能换成白瓷茶杯就好了。 * 第二天,宋新桐早早的爬了起来,用黑面和白面混搭做了煎饼,姐弟三人一人一个的啃着,没过一会儿,谢家人就背着背篓,挑着担子过来了。 这还是宋新桐第一次看见谢叔和他的两个大儿子,几人都被晒得黝黑,一笑就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十分憨厚。m.zZwtwX.cOm